永远的家园 - 中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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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xiao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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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伴侣 作者:依米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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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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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31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09:29 | 只看该作者
    鄢尘狠狠瞪来的目光,却惹来萧瑟意味深长的一笑。

      萧瑟站了起来,甩了甩那两条细瘦的胳膊,扭了扭那两条同样瘦的,像极圆规的腿,做了以个很无所谓的表情,撇了撇嘴说:“自欺欺人!”

      “你什么意思?”

      鄢尘被萧瑟这个举动,激得也站了起来。

      “没意思,不和你斗了,等晚上我们回去,在-再大战三百回合吧,在这里,只能斗嘴,太-费口水,到时候,小爷让你看看小爷是不是够在上面的资格!”

      萧瑟一脸毫无惭愧的表情,让鄢尘又一次真正-到了什么是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就萧瑟那副虾米似的身材,还总能自信满满,鄢尘不得不怀疑萧瑟小时候是不是喝大象奶长大的,太自不量力了,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求我!”

      奇怪的是,鄢尘明知道萧瑟是什么鬼马性格,竟还会回嘴答应了,忘记刚才还被萧瑟气得恼羞成怒,兀自沉陷其中地与萧瑟逗得乐趣浓浓。

      这一点连鄢尘自己都想不明白,放别人看,他堂堂的上邪当家竟和一个小鬼打嘴仗,显得自降身份为老不尊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地想。

      “哼,好笑,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哭了,大……”

      眼看着鄢尘立马变色的脸,萧瑟识趣地把那个“叔”字含蓄地在心底吐出了,而且又在前面加了三个字,“变色妖大叔!”

      时光的洪流中,淹没了的是过往的岁月,沉淀出的是一生无法忘记的人。

      乔迁斜望着与他并肩而行的人,明明是相同的一张脸,却因为那里存在着的灵魂不同,而变得面目全非。

      深爱着的人是张抑,身边相陪的人却偏偏是他的弟弟张扬,这与谁相说,都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幽默感可言的笑话。

      “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

      乔迁看向他的目光,如此忧伤,这令张扬忍不住地想要询问。

      他派人调查的结果,都是--带过的只言片语,也倒是,他怎么忘了他自己的哥,是有名的怪胎,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所做过的事,又怎么会留下多少线索。

      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相对于乔迁好难回答。

      七月的那个午后,斑驳的影像,和少年真诚的笑容,瞬间立体地浮在乔迁的眼前,只是……好难与他人诉说啊!

      乔迁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和朦胧的面容,只得无力淡笑,“就那么认识了,在马里兰乡间的一家福利院,那年……我十三岁!”

      十三岁?那么早?

      乔迁十三岁就和张抑认识了,这个张扬所没有想到的,那时……他十五吧!

      张扬努力回想自己的十五岁在哪里,是埋在图书馆里,为了能博得父母赞赏努力学习,还是因为总归被父母忽略了而混在黑街自暴自弃呢!

      想不起来了,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总之是错过了十三岁的乔迁。

      这可真遗憾!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了。

      “我哥……是怎么死的?”

      张抑的死讯传来时,他正在亚-开拓这里新投资的领域。

      父亲只是告诉他,他哥去世了,当时是什么心情,沾沾自喜里带着一丝空落吧!

      他和张抑一直没什么太深的情感,张抑从小做的事都是他不会去做的。

      他孩子般努力讨好父母时,张抑已经离家出走了。

      他混在欧洲黑帮,当帮派老大时,张抑做过两年的张氏总裁,他也有过强烈的嫉妒和不服,所以把自己的帮派搞得声势浩大。

      后来,听说张抑是因为娶了个男人,被父亲逐出家门的,他也因此被急召回去,进了A大补了一年的课,接手了张氏。

      这事外人知道的很少,他和张抑张着相同的一张脸,张抑做事又比较低调,以至于张氏换总裁也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外界叫他二少爷的同时,也会不由自主地猜测着大少爷是什么样子,那群笨蛋一定想不到他们两个是一副样子吧!

      张抑的葬礼他也借口公事繁忙没有回去,父亲竟也没有强迫他一定要回去,这事他当时还觉得奇怪。

      现在想想,他竟因此连自己哥哥的死因是什么都不清楚,这个弟弟是不是做得失职。

      而最让他不敢想象的是哥哥当年被逐出家门的-对象竟会是乔迁。

      他从来不赞同哥哥的做法,觉得哥哥有时可笑的很。

      为一个男人肯自甘堕落,不耻之极。可现在看了乔迁,他又觉得……这实在是件值得的事了。

      若是他,他也会那么做的。

      获得财富地位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乔迁只有一个。

      还有,如果他当时可以多关注张抑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早认识乔迁几年了。

      他也好和张抑正面较量较量,看看谁更适合乔迁,也会比现在与深埋在乔迁心里的阴影,要争得到乔迁的心而省力不少吧!

      听到张扬问张抑的死因,乔迁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像是忘了会动一样,愣愣地站在那里,低垂的眼眸惹来张扬的一片悔意。

      他真是笨啊,好不好地提什么张抑,还问什么死因,反正都是死了,怎么死的又能如何。

      他刚想开口,却听到乔迁说:“那天夜里下大雨,我从学校赶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几个……坏人,他们想要侮辱我……我拼命挣扎时,被赶来接我的张抑撞倒了,张抑和他们搏斗的时候,被其中一个捅了一刀,伤在了肝脏。送到医院里,已经抢救无效了……我怕你父亲伤心,火化安葬后,才告诉你父亲的!是我不好,是我不能救他,还拖累他!”

      乔迁说到后面,已经抑制不住地哽咽了。

      张抑死在车里的那一幕,比每一场暴风雨来临时对他的打击都要强大。

      乔迁抑制恨自己,都是他太粗心了,享受着张抑的照顾,却遗忘了关心张抑。

      如果他早一步发现张抑的异样,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那场祸事的发生。

      如果他可以早到一会儿,是不是就可以帮张抑一把,张抑也许就不会……中枪……

      张扬听了乔迁的哭诉后,紧锁眉头,怪不得父亲会说是乔迁害死了张抑,可这和乔迁有什么关系,碰到那样的情景,是个人都会冲上去吧!

      张扬连忙伸手把乔迁搂在怀里,低语,“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问,惹你伤心了,以后……我都不会问了,他已经离开了,我还在,我会保护你的!”

      被张扬搂在怀里的乔迁,听到张扬的话,心里更加难受了。

      他曾答应过张抑不会把张抑真正的死因告诉给张家的人,所以,他编了这样一套谎言,也为了这套谎言挨过张家父亲的两个嘴巴子以及张母的一顿谩骂。

      这些他不在乎的,相对于张抑的死,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为什么当他见到张扬时,会难以自持地想要哭泣呢?

      三年前,他认识张扬,那是张抑去世两周年的午后。

      已经极少出门的他去了花店买了一束雏菊,即使不能回温哥华的公墓,他也要在家里祭奠。

      这时,张扬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阳光恍着张扬的脸,那般熟悉!

      一瞬间,乔迁激动得忘记呼吸,他连忙跑了过去,笑得几乎流泪。

      “你回来了!”

      这就是他和张扬的开始,起因是张抑。

      三年里,不,是过了那一瞬后,他就知道他这个做法有多么错误。

      他是亲眼看到张抑死在自己怀里的,怎么还能自欺欺人到-和张抑有着一样面孔的张扬呢?

      他是不是很自私,很混蛋,是不是对不起张抑,也对不起张扬呢?

      所以,和张扬在一起的三年里,无论张扬要求什么,他都忍受,无论张扬怎么霸道,他都不语,因为他清楚从最开始他就错了。

      张扬见乔迁偎在他的肩头一直哭,他心里少有的那点柔情都被乔迁的眼泪激发出来。

      他温柔地抚-着乔迁的头,心疼地说:“别哭了,你流泪时我也会想哭的!”

      张扬的话说完,乔迁猛地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盯得他觉得很不舒服,他连忙说:“怎么了?你看……眼睛都肿了,你外公会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在你外公心里的分值一定会被大大折扣的!”

      不是同一个人,即使说出同样的话,也总归不是同一个人,这三年里不是反反复复地求证过很多次了吗?

      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这个结果呢?

      张抑已经不在了,这里是张扬!

      意识到这一点,乔迁快速地掩盖眼里的失落,从张扬的怀里推出,把头扭向了一侧。

      “擦擦吧!”

      张扬抽出一张面纸,递到乔迁扭过去的脸下。

      “嗯!”

      乔迁没再说什么,拿了面纸抹着脸上的泪痕,做了以个深呼吸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们走吧!”

      高级套房里,欧阳修意长身站立在落地窗前,目光忧虑,极力内敛的神情却显出他又多么急切地盼望着即将见到的外孙乔迁。

      自张抑出事以后,他和乔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一是因为相隔太远,两个半球之间的行程,他渐老的体力多少有些不支。

      二是他……不太愿意回来!

      欧阳修意留到颈间处的半长发,大部分已经银白,明亮的灯光晃照下,泛出淡淡的光。

      七十几岁的年龄并没有磨去他那张风采不减的容颜,配上自身蕴藏深厚的艺术气质,整个人显得自然而飘逸。

      张扬见到欧阳修意的第一眼,就觉得乔迁不知是哪里像着欧阳修意,可能是……那同样都显修长俊朗的眉眼吧!

      “您好,欧阳先生!”

      没有乔迁开口介绍,张扬就主动和欧阳修意打了招呼。

      说话时,张扬尽量控制着心头的紧张,勾动嘴角扯出一丝不太好看的笑。

      没办法,他从小到大也不怎么爱笑,更不太会笑,久而久之面容也就僵-不少。

      这还多亏三年前遇到了乔迁。

      和乔迁在一起后,为了哄乔迁开心,他多少还学会了一点如何去笑。若是以前,他连这丝不好看的笑都挤不出来的。

      “外公,他是张扬!”

      乔迁没有在“他是张扬”的后面加上那句“他是张抑的弟弟”这句话,这让张扬心里非常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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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09:44 | 只看该作者
    他从心里不想让欧阳修意把他看成是张抑的影子,他是张扬,永远不可能成为张抑。

      这是他从出生就一直努力向身边所有人澄清着的事实。

      乔迁和张扬敲门进来的时候,欧阳修意就已经从落地窗那边迎过来了。

      许久不见自己最疼得外孙,他早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心内的情感了。所以,乔迁刚一进来,他的手就伸了过去,把乔迁拉在自己身侧了。

      乔迁略显苍白的脸和微红的眼睛,都让欧阳修意心疼不已。

      当然,若不是见张抑一往情深且又体贴细致,他怎么能允了那份不容世俗的爱恋。

      可如今看来,那样那个的应允对本就不堪一击的乔迁又是一场浩劫啊!

      听见乔迁介绍张扬,欧阳修意才把目光正式落到张扬几眼了。

      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如同一个模子刻出的五官,咋么会不引起他的注意呢?

      这幸好是乔迁亲自把张扬领来了,要是从大街上偶遇,欧阳修意一定会对他自己信仰多年的无神论产生深刻怀疑的。搞不好还会以为是张抑诈尸了,或是……直接怀疑张抑当年事编了一个死的借口,负了他的外孙。

      可当欧阳修意正式地看过张扬后,刚才偷瞟几眼产生的那种感觉便荡然无存了。

      脸是一样的脸,但这张脸所表现出的神情与以往所熟悉的那张脸,天地之差。

      欧阳修意现在不禁怀疑,自己的外孙是不是在神经短路的情况下认识张扬,连他的老眼浑浊都可以分清,何况是相爱一场的恋人呢?

      “是很像,可又哪里像啊!”

      欧阳修意长叹一声,算是对张扬第一面的评价了。

      欧阳修意的话令张扬和乔迁都尴尬不已,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见场面一时陷入沉默,欧阳修意也觉得很不舒服,淡淡地说道:“张先生,里面请吧,我一会儿还有话和你说!”

      欧阳修意说完,先拉着乔迁越过外厅处的玄关,向正厅并排摆着的沙发走去。

      对于欧阳修意的态度,张扬颇感无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从小到大,他和张抑在一起,只要先认识张抑的,以后他无论多努力,那人也不会喜欢上他的。即使喜欢上了也不会超越对张抑喜爱的程度。

      最简单的例子,比如父母双亲!

      张扬跟过去时,欧阳修意和乔迁已经坐在沙发的左侧了,他很识趣地在他们祖孙对面的沙发上寻了一个位置。

      “张先生,喝点什么?”

      不管张扬和乔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份感情又意味着什么,在欧阳修意眼里,张扬毕竟也算是他的一个晚辈,当长辈的大度他还是得表现出来的。

      所以,当张扬坐好后,他很客气地询问着。

      “啊,什么都行,随意!”

      欧阳修意的客气令张扬觉得有些意外,回答时的语气也就出了一份不知所措。

      这可不是他平时的作风。

      无论在哪里,从来都是他压人一头。如今,面对一个长者,他却拿捏不出那份气势了。

      “外公,我去沏茶!”

      乔迁也觉得张扬今晚有点失常,连忙插话进来。

      “茶柜里有我带来的茶具,还有正宗的信阳毛尖,我们边品茶边说吧。”

      对于喝茶,欧阳修意是十分讲究的。

      不管旅程多么遥远,他自己的那套惯用茶具总是带在身旁的。

      “好。”

      乔迁站起,快速地向张扬使了一个眼色,委婉地安抚了张扬烦燥的心绪,才向茶柜走去,拿了茶具去了里间。

      “张先生的生意做得很大啊,在F市也有投资吗?”

      乔迁和张扬之间的小动作,欧阳修意看得很清楚,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也许是习惯吧。

      以前看惯了张抑对乔迁无微不至的宠,现在再看乔迁对张扬的小心翼翼,当然会觉得不顺畅了。

      做家长的哪个不想自己的晚辈是被呵护的一方,谁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心头肉过得太累啊。

      “是,刚投资了一个大型商场,正在建设中。”

      欧阳修意能和他谈商业上的事,这让张扬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话题毕竟是他所熟悉的。如果欧阳修意要是问出一个和国画有关的问题,他就不只是紧张的问题了。

      “哦,你和迁儿认识几年了?”

      欧阳修意其实无意言商,他一个文人墨客根本不会对商场感什么兴趣的。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为后面要谈的话题拉出一个平和的气氛,消除张扬面对他时的那份紧张。

      他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外孙给张扬使眼色了,他怕累到外孙那双如点墨的眼。

      “三年。”

      张扬也意识到了欧阳修意的想法,专注地应对起来。

      “噢,他和你哥的事,你知道吧?他们有过婚约。虽然你们家里的人一直不太同意,但我是承认的。后来你哥出了事,我也觉得很遗憾。而你家那时表现出的态度又让我觉得很抱歉。如果不是你父母苦苦相逼,迁儿也不会离开美国,回这边来的。”

      欧阳修意的话,让张扬很吃惊。

      他么家里对乔迁苦苦相逼?这事他怎么不知道呢?乔迁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啊!

      肯定是因为哥哥的死,父母觉得很不甘心,才会对乔迁……有所微词和职责吧。

      “对不起,我替我父母向您道歉了。”

      张扬很少向谁主动认错的,即使是他做错了,他最多是加倍的补偿,也不愿意承认错误的。

      特别是这事在还没有调查的情况下,他就先说了对不起,也是因为他觉得这三年里他的大意疏忽愧对乔迁,还有……叶是单纯地想在欧阳修意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但欧阳修意根本不理他的退让,张家当年在得知张抑已死的消息后,把乔迁告上了法庭,理由是谋杀。

      他的外孙……他那个性情温顺形似谪仙的外孙,沾上这个污秽,在看守所里足足呆了三个多月。要不是最后查无证据,被无罪释放了,还不得一辈子背上个谋杀亲夫的恶名啊!

      一想这事,欧阳修意就生气。

      恰好这时,乔迁端这沏好的茶从里间走出来了,他也听到了外公带着火气的话,连忙说:“外公,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不管张家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嫉恨的。所有的伤害加起来也抵不上张抑曾经一日里对他的好。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切也都是甘愿的。就算法庭宣判他谋杀罪名成立,他也会笑着随张抑而去的。

      “就你好脾气,从小就挨欺负,人到中年了还挨欺负,我活着倒是可以帮你挡一挡,我要哪天……”

      “外公,你千万不要乱说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乔迁及时阻断了欧阳修意后面想说的气话,也把茶杯放到了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张扬刚想要伸手帮忙,却见乔迁微笑着冲他摇头,“你陪我外公说话吧,我来倒。我外公的习惯你不了解,下次你再来。”

      张扬点点头,伸出去的手又退了回去。

      乔迁的善解人意一直都是他最喜欢之处,明明是怕他不懂倒茶的规矩,却能在话里委婉地帮他找回得失之处。

      “你和乔迁的事,你父母知道吗?”

      同样的问题,十年前他也曾问过张抑,那时张抑痛快地回答是不知道。

      张抑当时的理由是,无论他父母同意不同意,他根乔迁都是要在一起的。

      张抑用事实证明了他的话,除了无法避免的死亡,张抑从未让欧阳修意失望过。

      而当年的问题挪到现在,被问的人从张抑换成了张扬,欧阳修意更加重视了这个问题了。

      那时的张抑自由洒脱,带着乔迁居无定所,几乎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任何束缚。

      就是因为这些,欧阳修意才没有看重张抑所说的不用理会他父母的意见的。

      现在的张扬是张氏总裁,张家的接班人,他和谁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考虑他父母的意见呢?而且乔迁在张氏夫妻那里的形象本就不好。

      若是被张氏夫妻知道乔迁先和哥哥结了婚,哥哥去世后又来找弟弟,那形象可就更……雪上加霜了。

      “家里人已经知道了。”

      父亲怒火中烧训斥他的样子,他不打算告诉欧阳修意。

      当年张抑能做的事,现在他也能做得出。他从不觉得他爱乔迁比张抑爱得少,甚至更多!

      “没什么意见吗?”

      欧阳修意脸色一沉,挑起的眉峰已经带着一丝冷然。

      “那只是他们的意见,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决定!”

      说这话时,张扬所表现出的神情算是抛却了最开始的紧张,恢复了他以往的气势,让欧阳修意看到了他真实的一面。

      既然再努力也改变不了欧阳修意对他的印象,那索性还是不要做作,还愿自己吧!

      “哈哈……”

      张扬以为欧阳修意会生气,没想到欧阳修意竟然大笑出来,他无法理解,愣了一下,茫然地看向正忙于给他们倒水的乔迁。

      乔迁也猜不到外公为什么会笑,但……应该不是发火的前兆,所以冲张扬摇了摇头。

      “张扬,你知道你哥曾经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

      张抑在欧阳修意面前提过他,这令张扬更吃惊。张扬还以为张抑一直不记得有他这个弟弟呢!

      “他说你要是保持永远不笑会像个枭雄。你要是偶尔笑一下,就会像憨厚可爱的小狗熊了!”

      张抑和乔迁初婚后曾去马里兰别墅陪他过春节。

      那时,欧阳修意和张抑聊起过他的家里人,被问起那个和他长相一样的弟弟时,张抑就是这么形容的。

      张扬听了欧阳修意复述出张抑对他的形容后,本来就显严肃的脸腾地就红了。大窘!

      虽然明知道背后骂死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但他还是忍不住从心里狠狠地骂了他那个死鬼哥哥一句。

      他就知道张抑形容不出什么好话,即使是夸人,到张抑那怪胎嘴里,说出来也会是又一个味了。

      狗熊?还是憨厚可爱的小狗熊?去他个混蛋吧!

      “是我哥谬赞了,他其实比我更有那种相像的气质!”

      张扬微垂下头,紧咬牙根勉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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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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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0:02 | 只看该作者
    那边倒完茶刚坐好的乔迁,听了这个形容和张扬的回答,也忍不住地扑哧笑出声来了。

      “像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破例再相信你们张家人一次,若是再让我失望,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欧阳修意能说出这样,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并不是与张扬的这一面里,他就信了张扬。

      他只是从心里盼这乔迁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伴儿。毕竟乔迁才只有三十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不能抱这死了的张抑做念想活一辈子吧?

      他老了,不能再照顾乔迁多久了,闭眼之前,他不想看到乔迁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对于张抑具体真实的死因是什么,欧阳修意虽然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乔迁说的那个。

      外人不了解乔迁,欧阳修意怎么能不了解。

      如果是乔迁说的那个原因,乔迁就不会独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肯定会给张抑殉情。

      可无论他怎么问,乔迁都不肯说实话,他也没有办法。人都死了,问那么清楚也没用了,重要的是让活着的人幸福。

      张扬或许不如张抑,但怎么说也是乔迁在张抑死后,自愿在一起的唯一一个,就冲这个,欧阳修意有多少不满都忍了!

      “谢谢欧阳先生,我会好好照顾乔迁的,不会让您失望的!”

      欧阳修意表示同意,这让张扬大喜过望,却让一旁的乔迁多少有些感伤。

      接受张扬是不是就意味这对张抑的背叛和抛弃?如果那样,张抑会不会……在某处心痛?

      没有他的守候,张抑远去的旅程,会不会觉得孤单呢?

      三年前,他和张扬在一起时,这个问题他就曾想过。三年后,他和张扬还没有分开,这个问题就更加缠绕。

      乔迁从来没有想过能和张扬在一起三年。

      那时,他只是自私地想可以每晚在张扬熟睡后,贪婪地看张扬睡觉的模样,一如当年,看张抑一样。

      不管睁眼后,他们怎么不同,至少熟睡时,他们是相像的。

      可谁曾想,这样的私欲让乔迁在一日一日中难以自拔,等他终于决定放手时,张扬却又拼死缠上,怎么也不肯松开了。

      爱张扬吗?

      这个问题乔迁偷偷地问过自己不只一次,每次都是没有结果后的荒芜。回忆就在这片荒芜中疯长,让他不敢去想了。

      认识太多人其实也没什么意思。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但按照某些定律解释,那不一定都是活路。

      他乡遇故知,那故知有可能是死对头。久旱逢甘露,那甘露或许是老天流下的一场酸雨泪。

      就比如现在,鄢尘正乐得和萧瑟斗嘴,眼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鄢尘哥,好巧。既然我们在这里遇到了,我也就不用特意去上邪了!”

      这句看似尊敬的话语里,带出的轻蔑,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什么人这么大胆,这么大的城市看不起鄢尘的指定大有人在。但是,敢在鄢尘面前表现得如此露骨的,应该没几个。

      萧瑟迅速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说话的人。

      突然出现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西服。一头垂肩的长发挑染成金色,脸色在发色的相称下显得有些苍白。随意抬起的右手时不时会打出一声清脆的响指。

      比那声响指更引人注意的,是他手上带这的那一排雕有龙形花纹的戒指。

      有人带戒指是为了装饰。有人带戒指是为了显富。当然,也有人带戒指纯属是向外人表明自己的身份状态。

      但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以上几种,他的戒指或许是一种武器。

      没见过谁往手上带白钢戒指而且还宽成指节大小,厚度坚-。

      这样的一只手,要是握成拳头,突然打出去,打到人身上,指定骨折。打到砖石瓦块上,那东西就等这四分五裂吧!

      萧瑟是个常年打架的选手,他最会看人了。

      别看眼前这位长得油头粉面的,真要是出了手,鄢尘带来的那几个保镖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哦,是小丙哥啊,你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在的F市?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略尽地主之谊啊!”

      明知道对方语气里的蔑视,鄢尘却还是笑容以对,只是那副笑容空旷地让人怀疑他是否在笑。

      “不麻烦鄢老板了,佛爷让我提醒鄢尘哥一声,三天后,他过来时,他要的人请你亲自送到富云别墅去,千万别忘了!”

      那人还是那副口吻,明明是和鄢尘说话,眼神却不再鄢尘的身上,冷漠地晃在四处。

      他说完后,也不等鄢尘回答,转身向宾馆正门走去。

      看这那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萧瑟终于忍不住了,拉了拉鄢尘的衣袖,好奇地问道:“鄢尘,他是谁啊?看他那说话的表情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本来碰到小丙以及小丙提到的事,都是令鄢尘头疼之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萧瑟的话后,他竟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

      “他是日本青龙帮排名第一的打手,也是原青龙帮帮主佐藤治仁的养子,叫佐藤直人。但一般人都称他为小丙哥。”

      “哇靠,真正的-啊,青龙帮是社团组织,在日本很有势力的。-,你挺有本事啊,这种靠山也拉得到。你不会是借用他们把李青搬到的吧?”

      鄢尘皱眉,瞟了一眼萧瑟。

      萧瑟还真是聪明,他只是提了一下,萧瑟就能联想到大概。

      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咪咪。他要是不借用外来势力又怎么可能算计得过李青!

      只是……这个势借得非常不妙罢了,现在人家来要报酬了,他又不愿意付了。

      “他们向你要的人是谁啊?还让你三天后亲自送到那个……-别墅去。还有,谁那么有品味啊,起个绰号叫佛爷?”

      萧瑟本来不想这么刨根问底的,但鄢尘的脸色白一阵、黑一阵的,且又有青龙帮的名号混在里面,怕是极难缠了,他才会忍不住的。

      萧瑟还是个孩子,真正接触过的-帮派任务少之又少。

      他之所以对青龙帮的名号如此耳熟,是因为在看守所里,有一个吸白粉的老混混,总是爱炫耀自己知道的小道新闻、帮派内幕。曾几次提过青龙帮。

      青龙帮也算是日本比较老牌的社团组织了,势力很大,手下众多,经营的生意遍布整个亚-。

      鄢尘是怎么和这样的社团搭上关系的呢?还能让对方出手帮他除掉了李青?

      这-,还真有几分本事呢,也不怕日后有一天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现任青龙帮的帮主佐藤烨一郎。”

      鄢尘没有瞒萧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和这个小鬼说,也许是真的到了无人可说的地步了吧!

      “呃……佐藤烨一郎……青龙帮的帮主,他亲自来……来这里做什么啊?他看上哪个人了?会舍得亲自出门?该不会是……”

      萧瑟瞪大着眼睛,惊讶地张着嘴,刚想要说却白鄢尘提前打断并证实了。

      “是的,他想要李青。”

      鄢尘的语气透着凄凉的无奈,妖媚的脸上扯出一丝无法言说的苦笑。

      “靠,看上李青的还真不少呢!那你给吗?”

      萧瑟望向鄢尘的目光充满了鄙夷,鄢尘知道萧瑟一定以为他会给,但……他就是不想给。

      “我惹不起他们,又想不出对策,呵呵……TMD我纯属犯贱,李青算个屁,不过是我的阶下囚,我竟然为了他-费jing力……”

      鄢尘突然的狂笑吓得萧瑟小心地跳后一步。

      萧瑟眼睁睁地看着鄢尘狂笑的脸笑到抽搐,妖娆的眉眼渐渐皱在一起,眼角现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那么令人琢磨不透了。

      这人难不成疯了?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正常,现在看来,不只是行为有毛病,jing神也很错乱啊!

      “鄢哥!”

      一直站在宾馆外面,透着玻璃望这这里的鄢尘手下,也看到鄢尘表情的不正常,一窝蜂地跑了进来。

      吓得坐在休息处以及在附近走动的人,全部成-兽状散去,十几秒钟后,人来人往的宾馆大厅竟然被动清场了。

      “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鄢尘不想让自己手下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微微垂下了头,向那群以三彪为首的打手摆了摆手。

      “鄢哥……”

      三彪见自家主人明明是一副有事的样子还要他们退出去,担心鄢尘会出事,也不知道是退是守了。

      “没听到让你们出去啊?你没看到你们进来后这里面冷清的像坟地似的啊,长得难看就不要出来吓人。好了,这有我就行了!”

      萧瑟撇这嘴一副教训的口吻,后又坐回鄢尘的身边,拉住鄢尘略显冰凉的手指,换成另外一副温和的嘴脸说:“鄢宝乖,他们坏欺负你没关系,我疼你!”

      萧瑟的话说完,另一只手也攀到了鄢尘的肩膀处,做了一个搂这鄢尘的姿势。

      萧瑟这套动作又配上那副口吻,正陷入激烈思想挣扎中的当事人鄢尘并没有注意,也没空理会。

      可鄢尘身后那一群打手个个表情夸张,好像亲眼看到了火星撞地球,一个个目瞪口呆。

      无法忍受的三彪急忙使了一个眼色,带着那群打手退出宾馆又退回了原先等候鄢尘的地方了。

      临走的时候还在想,好好的鄢哥不知道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允许那小子……如此放肆!

      唉,大人物的事真是不可理喻啊!

      “便宜占够没?给你哥打电话,问问他们什么时候下来。”

      五分钟后,鄢尘才算是反应过来,把被萧瑟拉着的手,快速地抽了出来,但激烈的思想挣扎却仍是没有答案。

      “你给张扬打吧,我没记住我哥电话号码!”

      萧瑟扫兴地把搭在鄢尘肩头上的手拿了下来,闷闷地说。

      信阳毛尖的香气四溢,曼妙地飘在客房之中,那清清淡淡的味道,使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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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0:27 | 只看该作者
    “这茶的味道越品越好。”

      欧阳修意喜爱地把玩这手里那盏小巧的茶杯,看了又看,不禁扬眉,叹道:“人情淡薄尚不如茶啊,茶喝没了还有淡淡香气缭绕,这人情要是没有了……寻都寻不到啊!”

      “外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说?”

      乔迁微微抬眸,担忧地看向欧阳修意。

      外公此次回来的很突然,来之前连声招呼都没有打,一定不只是单一为了看他而来的。那……还有什么别的吗?

      乔迁刚想询问,欧阳修意却开口先说了,“我是回来找你舅舅的!”

      “找舅舅?那……找到了吗?”

      外公终于可以放弃当年的固执己见,肯放下身段,屈尊回来,这让乔迁感到又惊又喜。

      “找到了!”

      欧阳修意看着茶杯的眼神越加迷离,透出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伤感。

      “找到了?太好了,舅舅在哪里啊?”

      乔迁更加兴奋,连忙追问。

      “在……黄土……里。”

      欧阳修意的声音那般无力,像被狂风吹散的回音,断断续续。

      “黄土里?舅舅……”

      “是啊,你舅舅去世有十多年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竟然现在才知道,我是不是……很失职?迁儿,我对不起你舅舅,当年要是我不将他赶出去,他又怎么可能去得那么早……”

      终于,欧阳修意忍了许久的泪水,从双眼里汹涌地倾泄而出。

      乔迁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公哭成现在这般模样,脆弱得像个孩子,可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客房内的另一位听众张扬,早已经看得发愣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欧阳修意训过他后,竟会上演这么一出悲情大戏。

      他自问什么也不怕,兵来将挡,可这兵要是换成水,他就想不出拿哪堆土去抵挡了。

      他连忙看向乔迁却发现乔迁也在看他。这相视的眼里,他们都能感到对方的无奈。

      这世间哪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丧子之痛啊!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过分激动的欧阳修意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乔迁连忙把面纸递了过去。

      欧阳修意并没有接,摇了摇头,“想我欧阳修意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外人之事,却偏偏一个接连一个地亏欠着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只有鸣睿一个儿子,却在他二十岁时将他赶出家门,连他已经去世都不知道,还在埋怨这他,我真是该死。”

      “外公,你不要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舅舅好,才会……那都是谁也想不到的事啊!”

      乔迁听了欧阳修意自我咒怨的话,急忙阻止,从旁相劝着。

      舅舅欧阳鸣睿的事,他小时候常听母亲提起。

      母亲总是说舅舅生得儒雅清俊,性情温顺平和,又聪明好学,天赋极高。

      外公欧阳修意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寄予着很高的希望,所以才会严加管教,想要把一生所学都交给儿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男子,竟会在二十岁那年爱上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帮派女杀手,在遭到欧阳修意强烈反对下,竟不惜抛弃门庭,随着那个女杀手私奔了。

      这么多年,欧阳鸣睿一直都没有消息。

      其实,就在欧阳鸣睿走后不久,欧阳修意就后悔了。

      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付出了大把的心血养大的儿子,怎么能不想,也就拉不了面子派人出去找,却没有消息。

      见儿子如此绝情,竟没有留下一点消息,欧阳修意也就彻底寒了心,把派出去找的人都叫了回来。这么一拖,竟过去了三十几年。

      当年的中年人变成现在满头华发的古稀老人,当年那个负气离去的青年,却……入了黄土,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当年一个无心的错误,竟会造成如此悲惨的后果,这怕是谁也不曾料到的了。

      “外公是怎么知道舅舅已经去世的?舅舅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他没有……留下什么吗?还有那个和他一起走的女人呢?”

      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舅舅,在乔迁心里一直是个谜样的人。

      他从小就好奇,是怎么样的男子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惜远离亲人,如此决绝的爱,这世间真的有吗?

      看惯了父母的打打骂骂,也看惯了父亲身边走马灯似的情人,他对于别人嘴里谈论的舅舅的爱情,很怀疑。

      当然,他的这份怀疑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他的身边也有一个肯为他抛弃豪门、远离亲人的爱人。

      那时,他更能-到舅舅爱时的无奈和离去时的悲伤了。

      他一直盼着能有机会见见舅舅,向他说一句“我佩服你”的话。

      可谁能想到终于等来舅舅的消息,却是这样一种让他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是委托了一家有名的私人信托所,是他们帮我查出来的。消息也得到最终证实了,都是真的。你舅舅和那个叫李治自的女杀手离开美国后,去了一个地处江南叫桃花村的小地方。那年生了一个儿子,叫欧阳钥。他在那里以教书为生,据说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本来一切都好,谁曾想天降祸事,他三十二岁那年,小存在突然来了一伙被通缉的劫匪,洗劫了那个村子。那村子本来就不大,加起来不过三十几口人,几乎都被……等-赶到的时候……”

      欧阳修意说到这里,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声音哽咽地使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

      “怎么会这样?”

      乔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那么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太残忍了,丧心病狂都难以形容啊!

      “外公,那孩子呢?”

      乔迁明知道自己可能是多此一问,惹来欧阳修意更多的伤悲,却还是心有不甘,忍不住地问出。

      “开始时,以为是死了。可清点-的时候,却……没有找到。-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几乎没有逃生的希望,可能是被杀死后,-被歹徒扔进水潭冲走了。毕竟在水潭里发现了好几具村民的-……”

      欧阳修意说到这里时,布满泪水的眼里突然闪出一丝晶亮,紧紧地拉住了乔迁的手,“迁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没有死呢?”

      “没有-怎么可以说人死呢?”

      乔迁本能地低吼道,却带给了欧阳修意无比的信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信托社那边也说希望渺茫,但我还是花了高价,他们帮我从当年的档案里影印出一张那孩子的照片,你看……”

      欧阳修意快速地从穿着的那件衣服的内怀里掏出一张二寸的彩色照片。

      “这是那孩子十二岁时,参加全国少儿绘画比赛获-后,给主办单位寄去的照片,你看……几乎和你舅舅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乔迁接过欧阳修意递来的照片,那里一张笑容纯真的少年容颜,即使是在二寸之间也显得真真切切。

      是的,这张照片像是和家里摆放着的舅舅少年时拍下的照片,从同一张底版里洗印出来似的,真是相差无几。

      对面坐这的张扬一直没有说话。

      对于欧阳修意说的这件事,他基本是赞同-方面的说法的。

      那种杀人灭口的案件中,是很少能留下活口的,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欧阳修意花大价钱买一张二十年钱的影印图像完全是多余之举。就算那个少年侥幸逃了出去还活在人世,二十年的风霜,可以改变多少事务的本来面貌,更何况是一个人的容颜。

      张扬虽然心里有这种想法,可他嘴上却没有说。

      对面那对祖孙已经悲痛欲绝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在伤口上给他们撒盐了。

      哪怕是幻想,留下一点儿也比没有强。

      他看不得乔迁伤心。

      人世间总是有许多无法避免的悲哀,比如美人易老、青春易逝,而比这些更令人神伤憔悴的则是爱情成殇和天人永隔。

      当欧阳修意终于反省了他自己当年的武断,想要弥补犯过的过失,寻回离去的儿子时,上天却已经收回了他悔悟的权利,而是作为一种惩罚,让他尝到后悔的苦果。

      而当这份苦果吞得悲痛欲绝时,他又想起了另一个更加微乎其微的弥补措施……他要找回失踪已久的孙子。

      乔迁手里捏着的照片像是欧阳修意此时的救命稻-。

      他已经想过了,无论花费多大代价,他也要寻到哪个流着他儿子血液的孩子,利用仅剩的残年全力弥补欠下儿子的债。

      “外公,你除了这张照片就没有别的线索了吗?人海茫茫,要死仅凭一张照片,还是太难了!”乔迁心里也是悲伤难过,但好在要比欧阳修意清醒一些,至少理智尚存。

      乔迁非常明白,如果仅凭着一张二十年前的照片去寻找现在至少已经三十几岁的人,那……比大海捞针还难。

      “没有了!”听了乔迁的提醒,欧阳修意也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不可实现性,长叹一声,身体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量似的,畏缩在沙发里了。

      “外公,你别……我会向办法的,张杨,你看……你认识人广,能不能帮找一找?”乔迁见不得自己最亲的外公,曾经意气风发的大画家欧阳修意,此时这般被痛失爱子的硬伤划得老态龙钟。

      “乔迁,你……我尽力吧!”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做……张杨差一点把心里想法表达出来,却因看到乔迁求救的眼神,而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决定为了乔迁,他试一试!

      谁让这事乔迁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求他,且还是在乔迁最亲近的人面前,他纵使知道没希望,也要创造出个奇迹来。

      这件事的成果,对他将要争取到的爱情,占有很重要的分量,明知不能为也要为。

      欧阳修意一听张扬答应帮忙,又一次激动的老泪纵横,哽咽地连“谢谢”两子都难以说全了。

      正这时,鄢尘的电话打了进来,也算是给张扬处于这般为难境地的一种解脱了。

      “张总,您还要多久才能谈完?”鄢尘的这句问话提醒了张杨,抬腕一看手表,已经过去近四个小时了,窗外已经是夜幕垂垂了,都该用晚饭了。

      “这就好了,鄢老板,下午谢谢你做东,这样吧,一会儿我请,我对F市不熟悉,你说吧,哪里的饭菜好?”在张杨看来,哭是最消耗体力的事,哭一次消耗的热量基本和跑一个五公里没有区别了。

      乔迁和欧阳修意已经哭了一个多小时了,一定已经又累又饿了,是时候及时补充能量了。

      “天意酒楼的私房菜不错,我们去哪里吧?”鄢尘也不客气,他当然了解张扬真正的意图,说是请他,还比如说是给突然来的这个老头接风洗尘。

      “好吧,就去那里,你们在下面等我们,我们马上就下去!”

      “咱们先去吃饭吧,找人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一会儿我和鄢尘说一说,本土地区他比我熟悉。”张扬拉起乔迁,示意着让乔迁劝一劝欧阳修意,不管怎么伤心,这饭还是得吃的啊!

      “外公,先下去吃口饭吧,张扬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有希望的,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乔迁轻声劝着欧阳修意,事到如此,欧阳修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听从乔迁的安排了。

      乔迁和欧阳修意先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和张扬一起坐着电梯下了搂。

      电梯听到一楼大厅时,鄢尘和萧瑟已经站在哪里,等候多时了。

      “这事乔迁的外公、著名画家欧阳修意老先生,这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鄢尘鄢老板!”张扬简单地给欧阳修意和鄢尘介绍了一下,故意把萧瑟空了出来,留给乔迁。

      萧瑟的尴尬身份问题,只有乔迁向欧阳修意解释最为合适了,他是不便多嘴的。

      欧阳修意和鄢尘相互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本来也不是熟悉的人,且又不是同以辈分,差着连个年龄段,能有这声招呼也仅是因为张扬而已,更进一步的寒暄怎么可能有。

      这样,欧阳修意的目光自然从鄢尘身上落到了站在鄢尘身边的萧瑟。

      一个少年把头发剃到短到只剩发根,这多少已经引起欧阳修意的猜测了,又主意到萧瑟右手腕处包扎的纱布,他更加怀疑这孩子的来历了。

      “外公,他叫萧瑟,是我父亲的继子,我父亲一直很忙,没时间照顾他,我又是一个人,就把他接过来,萧瑟,还不叫外公!”

      这番话,乔迁在电梯间里时,就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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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0:44 | 只看该作者
    他绝不能让欧阳修意知道萧瑟这孩子是他从看守所里领出来的,否则,萧瑟就更难得欧阳修意的喜爱了。

      可即便乔迁如此用心良苦,萧瑟那声“外公”还未叫出口呢,欧阳修意的脸色就已经气的发青了。

      他气的不是萧瑟,而是前女婿乔镇锋。

      乔镇锋在他眼里,简直是混蛋的代名词。

      乔迁出事的那一次,要不是自己女儿极力拦着,他早就和乔镇锋拼命了。

      “乔镇锋的继子?他还真是风流不减当年啊,以前是只要女人,显示是连女人的儿子也连带着往家领了,他自己领就可以了,何苦还要拖累你,他连累你的还少吗?当年那件事……”说道了当年那件事处,欧阳修意的声音才算暂时停住。

      欧阳修意深知当年的那件事对乔迁伤害甚深,他向来是绝口不提,若不是今天经历的大悲大喜之事太多,他是绝不会说这番话的。

      事过多年,那股余气他还没有消,现在有听到乔迁竟帮忙养着乔镇锋的继子,这股子余气又被激发出来了。

      “外公,萧瑟很乖的,还会做饭,有他在身边挺好的,说我我养他,其实都是他在照顾我。”乔迁自然明白欧阳修意的怒气来自哪里,乔迁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就摊上这么一个爹呢!

      “唉……这孩子瘦得可怜,该不会是乔镇锋又好上nuedai这一口了吧!”一个人要是在是谁俄心里印象不好,那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别向扭转这个印象了。

      欧阳修意这话说完,乔迁神情尴尬,萧瑟不明所以,鄢尘和张扬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没……”乔迁声音小的可怜,萧瑟一看这种状况,也知道是以为自己连累到乔迁被责难了,连忙从旁做了一个乖巧模样,叫了欧阳修意一声,“外公好!”

      萧瑟做出的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算是把这场令人窘迫的介绍,圆了过去。

      由于从大厅里,又耽搁了十几分钟,等众人走到宾馆外面时,天已经大黑了。

      鄢尘的手下还等在外面,自己老板没有吩咐,他们也不敢乱动。

      即使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更不敢擅自离开。

      他们自认为没有萧瑟那副手段,不会灌自己老板得意的迷魂汤,更何况他们老板除了喝了萧瑟那小鬼的一碗迷魂汤外,也没吃呢!

      露云宾馆停车的最前端,并排停着的几台车都是鄢尘的手下开来的,足够他们使用的了。

      张扬、乔迁和欧阳修意自然是要坐在一辆车里,萧瑟要是想坐,也是能挤得进去的。可是萧瑟偏偏就不想坐,缠在鄢尘的身后,非要和鄢尘一台车。即使乔迁让了他不下三次,但他到最后也任是挤到了鄢尘坐着的那辆车里了。

      “你烦不烦啊,像个狗皮膏药!”鄢尘讥笑的话,萧瑟也不在意,反倒贴得鄢尘更近了。

      “你怎么不缠着你哥去?”鄢尘记得萧瑟好像挺萌乔迁的,现在怎么舍得放手了,不怕乔迁被张扬吃了吗?

      “我哥身边连个人呢,要老的有老的,要少的有少的,不缺我一个,再说了,人家舍不得你啊!”萧瑟极力掩饰,却任是掩盖不住眼眸深处的那抹悲伤和失落。

      想起他和乔迁刚认识时,乔迁落寞的神情里,包含着淡淡的忧伤。

      而他呢?孤单一人,流-社会,缺爹少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乔迁在他完全破碎的生命中,以他所看过的最温柔的笑容突然地出现,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使他不得不记住那个叫乔迁的男子。

      他还以为他会从此与乔迁相依为命,生活里只有彼此,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因此,他自动放弃挤到乔迁那辆车上的机会,只是他的心里,却无法抹掉那份最初时乔迁给的温暖。

      “这话让你说的,酸溜溜的,冲你这口气,一会儿当哥的指定给你点盘醋溜茄子!”难得能看到萧瑟这小鬼-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鄢尘觉得好笑之极,竟一时忘了青龙帮给他带来的烦恼了。

      “谢谢了,我最爱吃茄子了,吃完茄子……生龙活虎,暖起床来会更有力度噢!”萧瑟狠狠得甩了以头,想要把乔迁带给他的不安,极力忘却。

      “你想给谁暖床啊?”鄢尘说着,把脸贴得离萧瑟很近很近,媚眼如丝,波痕水动了。

      “当然是你了,刚才不是说吗?人家舍不得你!”萧瑟也不客气,见鄢尘把脸凑了过来,他直接把嘴堵了过去,偷了鄢尘一个措手不及的香吻。

      “你……”鄢尘没想到萧瑟真会吻他,鄢尘还以为萧瑟除了乔迁,对别人只动手不动嘴呢。

      失算啊,他怎么说也是奔三的人了,竟被一个小鬼给调戏成功了。

      这个亏,他可不会白吃的。

      所以即使被萧瑟偷吻了,他也装作不生气,反而嫣然一笑说:“少爷生的如此英俊,人家又没有乔公子气质超凡,哪里配得上你啊!”

      “怎么配不上,你就是头狼,我就是只狈,我们正好狼狈为jian啊!”萧瑟这样说完后,鄢尘还及反应,前面开车的哪个司机被憋得实在难耐,终于笑出声来。

      等他笑完一偶,也看到后视镜上映出的那张笑里藏刀的俊容了。

      “鄢哥,我该死,你饶我一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用紧张,你叫什么名?”

      鄢尘手下众多,他能记住名字的,也就十几个大小头目,像这种开车的小喽啰,属于根本不入流的那种,他根本记不住。

      那人以听鄢尘问他的名字,吓得差点连方向盘都没把住,脸都惨白了。

      “鄢哥,我该死,求你放我一次吧,鄢哥……”到最后,几近哭腔了。

      “问你叫什么名呢,哭什么啊?”从这个司机表现的神情动作,鄢尘开始对自己手下的素质产生怀疑,该不会一堆堆的全是饭桶吧!

      “还说自己不是狼呢,看把人家吓的!”惹祸的根源还有脸在那里说风凉话,鄢尘忍不住地送萧瑟一个大白眼。

      “都老夫老妻了,还抛什么秋天的菠菜啊,让人看了笑话!”萧瑟说完,鄢尘彻底无语了。

      鄢尘觉得谁要和萧瑟成了夫妻,根本不可能有活到老的那天。

      到了既定的酒店后,张扬安排了三桌,除了他、乔迁、欧阳修意、鄢尘还有萧瑟在里间外,其他十几位鄢尘带来的手下被安在另外两个雅间。

      酒席之间,免不了要谈到欧阳修意此时最着急的话题。

      张扬按原先所说,把那个叫欧阳钥的孩子的照片递给了鄢尘,让鄢尘帮忙寻找。

      鄢尘拿着那张照片看了足有三分钟,妖娆的美目不经意浮上一层薄薄的阴影。

      “欧阳老先生,他什么时候出生的。”鄢尘含着一抹看似不在意的笑,问了一句。

      “噢,鄢老板,阴历二月十四,你可见过这样的一个人?”欧阳修意见鄢尘问,立刻答道,同时不可避免地寄予强烈的希望。虽然欧阳修意也知道这个希望是如此的渺茫,却还是忍隐不住地去问。

      “没见过,我十几岁的时候在日本呢,不过我会替欧阳老先生留意的,阴历二月十四出生,好时节啊,在江南可是个春江水暖鸭先知、桃花烂漫的季节。”

      鄢尘唇角含着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浓了,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眉梢眼角飞扬起一片不可言喻的风情。

      这片风情别人或许不甚在意,但坐在他身侧的萧瑟却看得一清二楚。

      萧瑟瞥了一眼鄢尘手中拿着的照片,又看了一眼乔迁,咧嘴笑了,“哥,你十几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象照片中那人的样子呀?”

      “啊……”萧瑟的话,乔迁一愣,张扬神经高度过敏一把从鄢尘手里抢过照片,那样子十足的饿虎扑食。

      鄢尘倒也不在意张扬略显失礼的动作,反正那张照片又不是他的,可那里的人……

      “迁了长得是很象他舅舅!”欧阳修意长叹时,张扬的眼睛都快钻进照片里去看了。

      乔迁过往的那段岁月,或是说乔迁身边有张抑而没有他的那段岁月,一直是张扬所耿耿于怀的。错过了那段时光,就像是被命运偷换了六年,使他一败涂地。

      “要我看,找一个人不用那么费力气的,不是有什么人口信息的数据库吗?只要认真,一个一个对比就好了,要是他……不小心犯过什么事,就更好找了,噢,我还记得有种软件,输入他以前的模样,那软件可以给分析出他一辈子的模样,也许一个人都活不到它分析的年龄,可那个人完全可以看到以后老时的模样。”萧瑟伸长着胳膊够着桌上的菜,一边往嘴里填着一边说着。

      鄢尘还真是信守诺言,真帮他点了一盘醋溜茄子,吃到嘴里,真酸呢!一盘茄子有一半填到他肚子里了。

      乔迁以为他爱吃,怕他够不到,还特意拿到他近前。

      这回……更酸了,酸得都怕倒牙吐出来了,却还是吃。

      但他说的话却是绝对想帮乔迁的。那些东西不是他顺嘴乱编的,有些他是见过的,有些是他听别人说的。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所有信息似乎能拘进那一方寸之地的,都要拘进去。

      萧瑟有时会想,那里是不是连他进几次拘留所都登记得一清二楚呢?万一有一天他自己记不清自己的英雄伟记了,倒是有地方可查了。

      萧瑟的话确实提醒了乔迁,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只要可以进入人口信息数据库,查询那孩子失踪后同以时间里,别处是否有人口录入,大概……应是可寻的吧!

      “进……那种地方怎么进得去啊?”

      鄢尘的表现竟有些紧张,老狐狸小心露尾巴噢,萧瑟暗暗一笑。

      “我能进得去!”乔迁干脆直接的表态,不只令鄢尘吃惊,连张扬都没有想到。

      张扬轻挑剑眉,望向乔迁。这个男人明明和自己生活三年,可他好像从来不曾了解过他,或许应用一无所知来形容吧!

      “迁儿,你确定?”欧阳修意知道若是张抑活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张抑打不开的数据库,但……他可不知道他外孙能有几分把握了。

      “我确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外公你放心好了,张抑教过我的,一会儿回去我就试一试!”乔迁尽量安抚着自己沉浸于丧子之痛中的外公,却忘了另一个也需要他安抚的人。

      毕竟他刚才那句话里,有一个敏感的名字深深刺痛了另一个人的心。

      所以当那个人说出“他教你的东西还不少呢,没教你怎么去偷啊?”的话时,萧瑟向哪个人投去了深深佩服的神情。

      萧瑟吃了接近一盘酸溜茄子了,好像也没有人家张扬的一句话酸得彻底。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火上浇油向来是他喜欢做的活儿,这回……酸上加酸,不知道张扬哪个大块头会不会酸死!

      “偷,我哥说他们两个差点去大英博物馆偷自由女神像……”萧瑟漫不经心地说完,张扬黑如子夜的双眸似要-出火来。

      萧瑟身边的鄢尘,附在萧瑟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还真不怕天下大乱啊!”

      “哪有,我们彼此彼此!”萧瑟笑得单纯,扭头冲着鄢尘眯起眼睛,也用很低的声音说:“今晚儿上,-等我,咱们好好狼狈为jian!”

      “切!”鄢尘白了萧瑟,贴近萧瑟的身体,也退回原处。

      “怎么萧瑟知道的事,我都不知道啊!”张扬若是面沉似水地问,乔迁或许还不在意,可张扬偏偏是笑着问出来的。

      一个经年不笑的人,若是突然笑了,几时乔迁性情再怎么淡定,也是招架不住的。

      “萧瑟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大英博物馆里可能有自由女神像吗?”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吃醋吃到常识都不知了,萧瑟没念过两年书,信口胡说的谎话,他难道还听不出来啊!

      乔迁这么一提醒,张扬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个醋吃得太有失品位了,再看萧瑟,就是一道杀人的目光了。

      萧瑟吐吐舌头,根本不在意。

      这么一顿漫着酸气的饭,吃完了,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众人到了饭店门口,鄢尘首先问道:“几位是去我哪里休息,还是……”

      “既然欧阳老先生下榻在露云宾馆,那我们也去那里,好吗?乔迁!”

      “上邪”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张扬轻易都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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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1:05 | 只看该作者
    张扬出身大富之家,自小家教甚严,家规众多,他又为讨得父母欢心,竭尽全力地遵守,也就养成了在那方面洁身自好的脾性。在没认识乔迁之前,他有专属于自己的那方面的伴侣,有了乔迁之后,他也只能有乔迁了。而且,他相信欧阳修意既然入住露云,且jing神状态又那么不好,乔迁又怎么可能放心、会不跟过去呢!

      “嗯,谢谢鄢老板的好意!”

      乔迁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站着的小萝卜头就打断了他的话,“哥,你不介意我去鄢老板那里住一宿吧?”

      “萧瑟?”乔迁怎么也没想到萧瑟竟会有这种打算,看向萧瑟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是鄢老板刚才极力邀请我的,还说通过昨天那一宿,他现在没我,怕晚上睡不着的,我怎么能忍心看鄢老板失眠?所以……只好牺牲小我,顾全鄢老板的大我了!”

      乔迁根本不信萧瑟说的这番话,他就不信鄢尘会得意萧瑟到见不到萧瑟就会失眠的地步,所以,他不理萧瑟,直接问向了鄢尘,“鄢老板,我弟弟是不是……”

      “他说的没错,我们两个通过昨夜的彻夜长谈,已经发展到惺惺相惜,难舍难分了,还望乔先生成全!”鄢尘说这话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他若不这么说……萧瑟刚才出来时威胁他的话还在耳边绕这呢!萧瑟说要是不让他去上邪,鄢尘就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他了。

      人一辈子就不能犯错误,一个疏忽就会落人把柄啊!

      谁让他自己一时大意,把下半身的权利失给了萧瑟那个小混蛋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鄢老板和我小舅子的再续前夜,小孩子不懂事,要是做了什么顽皮事,还望鄢老板念在他年纪小,不要见怪!”还没等乔迁说什么,张扬大手一挥就算把这事定下来了。

      乔迁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看了萧瑟一眼,却见萧瑟正冲他笑得没心没肺,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鄢尘派车把张扬、乔迁以及欧阳修意送回了露云宾馆,他则带着萧瑟以及一干手下回了“上邪”。

      他前脚刚以踏进上邪,后脚立刻跟上来一个侍者。

      那侍者是他特意派在李青身边,服侍李青当然也是监视李青的。

      “怎么了?”鄢尘见他神色慌张,就知道出了事,连忙问道。

      “下午那阵青哥的哮喘病犯了,很严重,叫了医生做了紧急抢救,可到现在人还昏迷着!”

      鄢尘一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奔向了李青住的那个房间。那名侍者也跟在身后,李青的其他手下却没有动。

      上邪的所有人都知道李青的房间除了鄢尘特意指派的人,其他人是不许进的。

      但今晚就有一个人不信那个邪,兀自紧跟在了那两个人身后,且还扯出了一丝玩味的痞笑。

      李青的卧室里,灯光略显昏暗。一个身穿白色医生服的人守在卧室门口,见鄢尘他们来了,急忙让开了路。

      李青平躺在那张大-,眼眸紧闭,脸色青白,却透着一种令人不敢相信的平和神情,即使是昏睡着,却也有一番他自己的风情洒落在修拓深邃的五官中。

      “怎么样?”鄢尘的目光落在李青的脸上,询问着身后跟进来的医生。

      “状态不是很好,病人的身体少年时曾遭受过严重损伤,这么多年又一直未加注意,这么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如何地折磨着李青,来发泄私愤,确实,他是打过李青,却也只是那么一次。手才碰到李青身上,李青就昏过去了,然后,这几年里,李青一直在昏睡、抢救、偶尔逃跑,好像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可谁都清楚,那只老鼠是他而非李青啊!

      逼不得已,鄢尘才会想到用那个订制节制器具的东西来控制李青,不让李青再逃开,只是这东西还没等用呢……就被萧瑟哪个祸害试到他自己身上来。

      “再这么下去会怎么样?”鄢尘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被里,抚在了李青削瘦的手指上。当年桃花树下,那个潇洒泼墨的俊朗青年,早已经没了昔日的光彩,如一片即将坠落的桃花瓣,惹人哀伤无限。

      “活不过三个月了!”医生也很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虽然看不懂鄢尘和李青是什么关系,但每当李青昏睡时,鄢尘寸步不离的守侯,看了令人感动。

      “什么?你再说一遍?”鄢尘猛然回首的眼眸里,冰冻寒潭一般。

      “对不起,鄢先生,你一直找不到可以匹配的肾源,我也无能为力,透析这种东西,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而且……本身也太消耗jing力,青哥的身体又不止是肾上……”医生说的情况他都了解,可他就是不甘心,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能让李青死。

      “我会抓紧时间找肾源的,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保证在我找到肾源之前,让他活着!”有的缘分从最开始就是孽缘吧!

      如果那年的三月,他不去江南游春,也许就不会看到桃花林里的李青,也就不会有了“只缘感君一回眸,就此思君朝与暮”的心痛了。

      可为什么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他用尽何种努力,却再也换不回李青对他的刹那凝眸了呢!

      “鄢先生,请你尽快,最好可以找到直系亲属,青哥的血型特殊,肾源很难匹配的!”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责任,可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医生可以左右的啊。

      “我会的!你们呢都出去吧!”

      鄢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离开,他要安静地在这里坐一会儿。

      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沙一天堂。

      可佛是否知道那一花一世界的寂寞,那一叶一菩提的凄伤,那一沙一天堂的悲凉。

      “李青,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利用我报仇,我不生你的气,你利用我杀死我的亲生父亲,我不记你的恨,可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你的爱呢?”鄢尘失声痛哭,这么多年,李青从不记挂的东西,却是他深深埋藏,割舍不掉的。

      他明知他的一生尽毁在李青的手里,却还心甘情愿,谁让他爱着……那个永远爱他的人呢!

      “你这么哭他也不会知道的!”

      安静得只有哭泣声的卧室,突然出现的说话声,让鄢尘大吃一惊。

      他反-般地站起,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才看到卧室门口,萧瑟瘦的竹竿似的身体正倚在门框上。

      话正是他说的。

      “谁让你在这儿的!”鄢尘怎么也想不到,他伤心欲绝的时候,身后竟还站着一个无声无息的萧瑟。

      那他刚才说的话,萧瑟……一定是都听到了!

      “没人让我站这儿,可我又不知道站到哪里,这里我只认识你,当然得站到看得见你的地方了!”

      萧瑟一直站在那里,从他跟着鄢尘进来的那刻,他就站在哪里了。

      若是别人,鄢尘手下的保镖还会问一问,可自从那些保镖亲眼目睹了今天宾馆休息处的那一幕后,就谁也不敢多言了。

      “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鄢尘冷冷地注视着萧瑟。

      “我又不是聋子,再说了,我听到又能怎么样,或是说,你多亏我听到了,否则,你又哭又脚的,也没个人知道,眼泪不是白流了!”

      相对于鄢尘冷冷的注视,萧瑟看向鄢尘的目光里,却少见地有了一丝温柔。

      “你什么意思?”他鄢尘的眼泪白流不白流关他萧瑟什么事,用得着他跟着操心么!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躺着的那位吧,他看人的目光那般淡薄,一看就是个寡情的人,你还……”

      “还轮不到你说他!”

      萧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鄢尘硬生生地打断了,但鄢尘心里清楚萧瑟的话,说得却无错。

      李青看人时,很少有七情六欲掺在里面,全是不可思议的理智。即使被施了-,倒在-时,他的眼神也比他人清晰明彻,无欲无求一般。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惹得众人对他神魂颠倒,任他摆布,他鄢尘不就死其中一个吗?

      明知是杯毒药,也含笑饮了下去。

      “你打算怎么处理啊?是把他交给青龙帮,还是把他交给……”

      “萧瑟,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个人要是太聪明了,活不长!”鄢尘就不明白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萧瑟那双狡黠的眼睛,那明明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生命的少年的眼睛啊,为何会如此犀利!

      “也许有人是吧,不过我正好相反……幸好我够聪明,所以我才活得长!”他如果不是够聪敏,他十岁那年就饿死街头了,又怎么会游刃有余地混到十七岁。他如果不是够聪明,从看守所见到乔迁的第一眼就看出乔迁温顺的心性,又怎么会以自杀做诱饵,钩上乔迁这条善良的鱼;他如果不是够聪明,被鄢尘扛到水-后,又怎么可能反败为胜,且又做到与人见人怕的鄢尘为伍,做到自保呢!他如果不是够聪明,又怎么会跟着鄢尘回到上邪,既可以远离乔迁带给他的情感波动,又可以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呢!

      聪明在别人眼里是可以炫耀的资本,而在萧瑟眼里则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所以,他从不自作聪明。

      只在今晚鄢尘熟了,他才认下了。平时,他才不会承认他自己的聪明呢!

      “你就觉得我不会杀你?”鄢尘阴冷的态度在这句问完后,突然转瞬明媚了,而在萧瑟回答他后,竟可以用穿暖花开来形容了。

      萧瑟说:“你不会,你还得等着我来爱呢!”

      “你还是回去爱你哥吧,你那么聪明未必输给张扬的!”

      “我当然不会输给张扬,可我懒得和死人斗。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属于他自己的隐私,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个形影相陪的伴儿。我哥的隐私已经埋在心中无法割掉了,我哥身边的伴即使死了,在他心里也是活着的。少爷我正青春年少,没时间陪他玩自欺欺人的游戏,还是让张扬做那个傀儡替代品吧,我啊……我还是利用大好年华,陪你狼狈为jian、祸害人间吧!”

      萧瑟即使嘴上说得潇洒,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无法割舍的。

      这种割舍或许是一辈子的,他也无能为力。可他刚从鄢尘哪里承认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是不会做糊涂事的。

      在酒吧里,一首哀伤的曲子就让乔迁泪流满面的事实,深深地打击到他,那时,他就有点清楚凭着他的力气是抹不掉乔迁的泪水的,既然无法给乔迁带来幸福,他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关怀。

      有时,远离,是一种比靠近更持久的爱,它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还可以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比拥抱那种华丽却看不到彼此表情的动作,来得真实多了。

      “别自我安慰了,还不是抱怨自己没长一张张扬那样的脸,我估计你哥和那个叫张抑的人呆久了,连-的时儿都得看着相同的那张脸才能做得了吧!”

      鄢尘的话,萧瑟听了也不生气,要不就说他第一眼看到鄢尘,就对他感了兴趣了。

      这种兴趣同对乔迁的一见钟情不同,这事一种同类相似的那种直觉和本能。

      感情是一场不见烽火的战争,若没有势当力均的对象做对手,那是寂寞到可怕。

      不过,鄢尘说得也是事实。

      乔迁……或许真的只能要那一个人吧,即使换一个人也得和那人一模一样吧!

      他是萧瑟,他做不得那人。

      “别在哪里做怨夫状了,你心里有个李青,我都不说你什么呢,你又何苦挑剔我的毛病呢?来鄢宝,我们春宵一刻去吧!”

      萧瑟说完,笑得暧昧不清了,而那张清瘦的脸,却把这份笑挥洒得漫不经心。

      “今晚没心情,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鄢尘微垂下眼帘,遮住了那装深不见底的桃花潭水。

      “你说……我哥肯不肯捐个肾出来?”鄢尘心里想的是什么,萧瑟最清楚。

      他就不能明白了,这世间所谓的缘分究竟是什么?

      有的人寻找个人,一辈子都找不到,而有的人却只是才开始寻找,那人就已经在身边了,或许还在很多年了。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还真TMD准!

      若不是他贪心乔迁的温柔呵护,也不会用计到了乔迁身边,那也就不会把乔迁拐到F市。

      即使到了F市,他要不是犯了小性子,偷跑出去上街挑衅生事,也就不会和乔迁躲到那所破旧的小医院。

      若是没有进了那家小医院,又怎么会遇到犯了哮喘病的李青,而鄢尘这个倒霉蛋又偏偏在他们准备离开的前一刻,追进了那家破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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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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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1:33 | 只看该作者
    这以后的事……当然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这算什么?任他萧瑟聪明绝顶,竟也想不通了。

      “你哥?他……会吗?”萧瑟的话提醒了鄢尘,因为悸动也是因为紧张,问话的语气都显得颤抖。

      “要是别人我不敢肯定,我敢肯定我哥他一定会的。只是……你肯把他送出去吗?他离开了上邪,就不再是上邪的李青,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舍得吗?

      萧瑟走近了病床,双手放到了鄢尘略显单薄的肩上。

      这个-天生就应该是被别人爱的,却偏偏倔强地去爱别人,眼光还那么差,挑了个李青。

      鄢尘和李青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纠葛,萧瑟虽然猜不到,但他只看李青一眼就知道李青绝不属于鄢尘,或许说,李青不属于任何人。

      有人天生性情凉薄,所以可以做到游戏人间,不染尘埃,李青即使属于这一类的吧!

      人家都所看破红尘的人,是世间最自私的人,李青绝对是自私中的-了。

      “你都舍得,我又有什么不舍得的?”鄢尘低眉婉转中,那般寂寞,直道是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似是满腹心事,又与谁人说!

      “青龙帮那边怎么办啊?你拿什么给他们送去啊?奇怪了,李青就算是长得不错,也不过是条小鱼小虾,何至于勾引来那么一条大鲨鱼?喂,-,你不会是从中使坏了吧?”青龙帮怎么也算是亚-有头有脸的帮会组织,鄢尘能找到他们帮着除掉李青,就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了。

      现在……竟还会指名道姓地要李青,这病秧子有过去有什么用吗?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看啊!小没良心,刚才还说要和我春宵一刻呢,现在就出言诋毁人家的名誉了,你让人家怎么放心把后半生交给你呢?”鄢尘半娇半嗔,斜瞥的眼眸,一江春水。

      鄢尘要是真发怒了,萧瑟还不担心,可鄢尘拿出这副神色了,萧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还真生气了,人家不是和你说笑呢吗,我家鄢宝人品最好了,小时候学孔融,大了学雷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回行了吧?快说正事吧,你看他那样还能挺几天?你难不成要给我哥送去一具死尸啊?欧阳修意现在恋孙成狂不得活吃了你!”萧瑟就势偎到了鄢尘身上,哄着他,心里想着谁身上不得有个毛病,全当鄢尘是更年期发作了,反正,他从招惹鄢尘那天,也没觉得鄢尘会是个正常人。

      哪个正常男人头发会留到肩膀,留长指甲还涂成粉白色,修眉还好说,扎个耳眼还挂了以个带钻的耳钉。

      “我哪里知道是为什么?上次小丙来上邪的时候,李青逃跑刚被我抓回来。我一直想不通,李青能跑到哪里去,他那样的身体……离开上邪和慢性自杀没区别,可他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跑!上电梯的时候碰到了,现在想一想,小丙当时的眼神很不正常,也许是他回去说了什么吧,才引来佐藤烨一郎的!我对佐藤烨一郎不是很了解,当年青龙帮肯帮我,完全是佐藤烨一郎的父亲佐藤治仁下的命令,他……他喜欢男人!”最后一句,鄢尘吐出时,神色已经极其哀伤了。

      “靠,那还用说有个色鬼爹,儿子还能好哪里去,这么一想,一定是那个佐藤什么狼的混蛋,日本少年玩够了,想换个异国爷们试试口味了!”

      “你说话……怎么?”鄢尘见萧瑟并没有对他所说的那件,他引以为耻的事表现出异常的神色,鄢尘的心里竟莫名有了淡淡的感动。

      “什么怎么?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说……要是找张扬,他能帮忙吗?毕竟李青也算是他家间接亲属呢!”

      谁都有自己无能为力的地方,萧瑟也许聪明,但他毕竟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少年,他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张扬了。

      “张扬的势力不在这边,和青龙帮也说不上的。”鄢尘苦笑着摇头。

      “那就给佐藤换个别的爷们,你手下不是有都是MB吗?非得李青啊!”

      “可人家就要李青啊,我以前也送过去几个,都原封不动地给我退了回来了!”

      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鄢尘都想了,要是有可行的,现在他也不必这么犯愁了。

      “萧瑟,我这有张扬的电话,你给他打吧,让他通知乔迁过来把李青接走吧!”到最后的时候,不放手也得放,不是你的终归束缚不住的,想留也是留不下来的。

      “我才不打呢,这深更半夜扰人恩爱的好事,会折寿的!”萧瑟撇了撇嘴,双臂慢慢收拢搂主了鄢尘的肩。

      唉,一夜的玩弄,竟玩出了对他的疼惜,要不就说这火不是谁都玩的了的,纵使惹不出一场火灾,-炕也不好啊!

      “萧瑟,谢谢,不过,不用的!”鄢尘猛然转头,吻上了萧瑟倚在他肩头的脸上。

      这吻一路下滑,滑倒萧瑟薄薄的唇瓣上,缠绵悱恻。

      到这个时候,能站到他这一面的,也只有萧瑟了。

      萧瑟不肯打电话,是为了他着想。

      萧瑟的电话打了,乔迁一定会连夜把李青接走,送往大医院,或是更好的国外医院。

      是到如此,李青会一去不回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青龙帮。

      张扬在欧-的那边的势力,几像是青龙帮在亚-的势力一样,李青到了那边,青龙帮想抢人,那是势必登天。

      那时青龙帮必然知道是鄢尘把李青送给别人的,这股怒气……最后,肯定会发到他的头上的。

      萧瑟就是担心他这一点,明知道李青是乔迁的表哥,却还是拒绝了他提出的打电话的提议。

      这孩子……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呢?乔迁不是和他更亲吗?他又为什么要替自己着想呢?

      鄢尘被这种想法冲击得大脑更加混乱,吻在萧瑟唇上的力道也更加加重了几分,几乎吻到两个人都要喘不上气来了,这个吻才不得不中止。

      “鄢尘,你再怎么着,也要把自己当个人不是?李青是条人命,你就不是啊,而且佐藤也许看了李青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不喜欢了呢……事情不到最后,你又何苦为难你自己,你啊……还是自私的样子最可爱!”萧瑟喘着粗重的气,手指爱怜地抚过鄢尘曲线优美的瓜子脸,想起第一次相见时的那家医院。

      那时的鄢尘或许看着可恨,但哪个才是真的鄢尘,此时这个即使可爱,却不似乎真的鄢尘,像个木偶。

      “你这……都是什么思想,真猜不透你爹妈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有时谁把你教成这样的!”鄢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忍不住高兴。

      萧瑟说得对,他们或许心里都有各自爱着、不能忘记的人,但不能否认他们是合适的那一对。

      张扬、乔迁和欧阳修意在鄢尘手下的护送下,安全回到露云宾馆。

      张扬去前台开了一间和欧阳修意的房间相近的套房。

      乔迁先陪着欧阳修意,回了欧阳修意的那间套房,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又服侍着老人洗漱,看着老人躺下后,他才离开。

      可乔迁的脚刚走到卧房门口,还没跨出玄关,就听到身后传来欧阳修意的说话声。

      “迁儿,外公知道你很委屈,外公也知道你还想着张抑。但外公还是想说,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你要是年轻时的大好年华都-费了,将来老时,你会后悔的。最简单的道理,若是真有另一个世界,张抑还在那里看着呢,你觉得他能忍心看着你孤独一人,伤心落寞吗?如果等候能换来奇迹,外公支持你等下去,一年、两年……一辈子,可是你再怎么等候,张抑也不能复活啊!”

      欧阳修意的话,说得乔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知道外公是为了他好,可他做不到。

      张抑给他的是永远磨灭不了的印记,身边无论还有谁,这个印记也会存在的。

      “外公,我知道了,您也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我过去了,张扬还在等我!”有些难受,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他不愿意对别人说,也不想让外公再替他担心了。

      “嗯,你去吧,我没事的。”乔迁的回答,欧阳修意很满意,看着乔迁离去的背影,欧阳修意安慰着自己,至少他还有一个晚辈将会幸福。

      乔迁推门进来的时候,张扬正坐在正厅的沙发上抽着烟。

      他见乔迁回来了,连忙掐息了还有半截的香烟,迎了上去。

      “欧阳先生还好吧?”

      “还好!”

      乔迁倦懈地笑了下,回道。

      “乔迁,我们……谈一谈吧?你看,我们相交了三年,却没有一次能好好坐下来谈的时候!”三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忽略着乔迁,还在霸占着乔迁,念恋着乔迁,还在伤害着乔迁,怪不得乔迁要远离他,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弥补呢?

      “好啊!”乔迁顺从地点头。

      两个人先后进了偏厅,相对坐着。

      说是好好谈一谈,最开始却是低气压的沉默,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先开口。

      乔迁觉得自己很卑鄙,以那种寻个替身安慰的目的接近了张扬,令张扬对自己动情,而自己又在张扬动情后,觉得无法忍受,选择逃离。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不但深深的伤害了张扬,还对不起离去的张抑。

      他对面的张扬也是矛盾不已。

      他为自己原先粗暴对待乔迁的方式懊恼不已,又为现在不知用何方法留住乔迁,而焦躁不已。他以前不了解乔迁,也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是不是要了解乔迁,觉得他们男人之间的感情,就该是激烈如火、直来直去的。现在,他渐渐地看到了本来的乔迁,也知道了乔迁是为了什么接触自己的。若是以前,以他的性格,碰到这样的事,早就暴跳如雷了,怎么还可能和乔迁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呢!意识到了这些,他也算是真正看到自己的心了……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乔迁,那个温润如玉、举止优雅的男子。

      “乔迁,等这里的事办完了,和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好吗?”沉默许久的张扬,终于鼓起勇气,他抬起了头,凝视着乔迁,声音没有任何力量,完全是一种哀求。

      他以前是绝不会对谁这样说话的,哪怕是最亲的人也不会。

      他的语气向来都是要求,而不是哀求。

      乔迁也意识到了今晚张扬的不同,可他……他却早已没了主意。他不想欺骗张扬,因为他不爱张扬,但他又不想离开张扬,每一次离开张扬,他都会觉得像是又一次-到了张抑的死去。

      那种滋味,肝肠寸断。

      如果他能够再自私一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是不是……只要点下头,就不用这般艰难的抉择了?在离与不离之间,他无法要求自己做出一个选择。

      就在乔迁不知如何选择张扬迫切等待他的回复时,张扬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张扬本想直接摁断,他不想在此时,在他和乔迁最关键的时候,被任何人打扰。可当他的手指正要摁下去时,却一眼瞥到了来电号码,是他的贴身秘书的!他紧锁双眉,他知道不是极其紧迫的事,他的秘书轻易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有事?”张扬接通电话后,直接切入主题。

      他的秘书早已经习惯自己主子的习性,也是一句废话也没有,“张总,你父亲已经知道你去找乔先生的事了,并且他连夜离开了公司总部,你要小心!”

      “好了,知道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张扬听了秘书报告的情况后,浓眉紧皱,父亲对乔迁的偏见之深,他以前就有耳闻。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每日被父亲咒骂着、害死哥哥的罪魁祸首竟是乔迁。

      张扬很清楚哥哥张抑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那并不是他能比的。虽然他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在家里却是两个地位,有哥哥在时,绝没有他半分位置。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长,哥哥在家住的时间有限,他才没有过强地-到落差。

      谁也没想到被家人看成天之骄子的张抑,会爱上一个男人,且还和这个男人结了婚,最后又因这个男人而死,这种沉重的打击,父亲怎么可能承受?

      现在,他又和乔迁好上了,父亲怕是更……无法忍受了吧,也许……

      想到父亲有可能会采取偏激行为,张扬一步跨到对面,挨着乔迁坐了下来,一下子把乔迁拉进怀里。

      “乔迁,我不管你和张抑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又爱你有多深,你又爱他有多深,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乔迁,你应该知道我爱你,即使你不爱我,我也爱你,所以,我请求你……留在我身边好吗?或是……和我结婚吧!”父亲突然到来的消息,强烈地刺激着张扬。他突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会失去乔迁,无论是什么形式上的失去,这对他都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张扬……不……不要这样……”

      乔迁辩白的话尚未出口,就被突然袭来的吻封在了喉间。

      此时的张扬已经不想听乔迁的任何解释和理由了,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解释和理由,他都不会同意,一律都会被他驳回并永不允许上诉。

      乔迁,这一生,他要定了。

      乔迁具体好在哪里,他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乔迁哪里都好,张抑死了,那是他没福气,和乔迁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张抑的死怪罪到乔迁身上呢!

      从小到大,张抑碰手的东西,他都尽量不碰。唯一的破例就是家族的公司,谁让他是张家的人,张抑可以做出撒手不管的事,但他做不出来。

      现在,这个破例还是得碰一次。

      张抑,你安息吧,乔迁我替你接管了,一定比你对他还好!

      乔迁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搭在张抑的肩上,欺近的脸放大,清晰的五官在接吻时,就像隔着一层沙雾,象这段爱情一样,令人琢磨不透、不可思议!

      张扬的双唇轻轻摩擦着乔迁的双唇,他能感觉的到乔迁的僵硬,不觉有些失落。以前和乔迁接吻时,乔迁不会这样的。

      乔迁虽然谈不上主动,但绝对不会显得僵-,可当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后,乔迁倒显得难以放开了。他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不是知道他不是张抑而是张扬吗?现在也没有什么变换,为什么要……开始躲了呢?

      乔迁的唇不是柔软香甜,也不是-丰厚,那是很薄薄、却触感舒服的唇,吻上去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你的爱人是个男人,却又觉得这个男人和别的男人不同。

      他象美玉一般质感温润,他象水晶一般质地纯洁,让爱上他的人有一种深深地满足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张扬,先不要这样,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利用你找寻心里的失落,我……”

      本是极其享受的吻,被乔迁的话打乱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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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1:57 | 只看该作者
     张扬松开了乔迁,心底那股火气在触到乔迁那双似水的眼眸后,无声地熄灭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再惹乔迁生气了。三年里,他已经无数次伤过乔迁的心,任是谁,都无法忍受,乔迁却能忍到他到现在。也许是为了他和张抑有着一张相同的脸,让乔迁舍不得,可这不重要,这份嫉妒他吃不起。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乔迁爱上他,哪怕不爱,能留下来,也好!

      乔迁见张扬破天荒地没有对自己强迫,而是神色黯然地坐在那里,又陷入了沉默,心里也不好过。“张扬,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吧,等我家里的事有点眉目后,我们再谈好吗?”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对于生活平静,几乎不怎么出门的乔迁而言,一时之间竟有些招架不住。

      他要好好想一想,把一切都想一想了。

      “好,我尊重你的觉得,但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张扬也清楚他和乔迁之间的相处,最薄弱的环节就是没有实质渗透的感情,而最大的弊病就是他的脾气太霸道。所以,这次乔迁提出需要时间时,他毫不犹豫答应了,至于后面说的事……

      “什么事?”

      张扬能答应,乔迁颇感意外,可听到张扬后面还有条件,心里又不由紧张起来。

      “这段时间……陪在我身边好吗?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你只要陪在我身边,能让我看着你就行了!”张扬拉住乔迁的手,请求着。

      他在答应乔迁后,还提出这事,只想给自己创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会是个好爱人、好伴侣,并让乔迁尝到被宠的滋味的。

      “好……好吧!”张扬这个要求,乔迁不得不答应。

      寻找失踪多年的表哥欧阳钥的事,还需张扬的帮助,而且他也不想让为自己操了这么多年心的外公,再……着急担心了。

      “乔迁,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所以你用着急,我用刻意去想时间问题,我们两个都不算完美的人生里,多一些这样的-费也没什么,等你真正找到一刻可以不再让我等你的好理由时,我们重新开始,永不结束!”

      张扬说完,站了起来,指了指里间的卧室,“床很大,我们一人占一边吧,我说过会等,就不会食言的!”

      “嗯!”乔迁没有异议,轻不可闻的点头应着。

      张扬把能说的话都是说了,又答应了他的要求,这让他已经再无法拒绝张扬的建议了。这样也好,同床之间,他也能更好地回忆和忘记吧!

      乔迁和张扬匆匆地洗漱后,一人把着床的一边,各怀心事地躺下了。

      这一天明明很累,可头沾到枕头上时,却没有任何睡意。

      乔迁侧着身子,脸向外,对着忘拉窗帘的落地窗。

      那块小小的窗口,被午夜勾画出的美景装饰着。墨兰丝绒的幕布里,稀疏的几颗星,像是谁挂上去的,令他自然地想起那些和张抑在温哥华看星星的快乐时光。

      张抑在七月午后以那般任性的方式走进了他的生命,然后又以那样惨烈的死亡走开,留下的温度和遗憾,让他……无力招架。

      听着床的另一侧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乔迁陷入更深的无措,命运,他要如何选择又如何更改。

      为什么……没有人能告诉他呢?

      “啊……嗯……”

      红木屏风隔出的房间里,飘荡着唇齿间溢出的微弱-。

      偎在深红床单中的鄢尘,闭着双眼,皱着眉毛,蜷缩着他的腰部,极力合拢一双结实的大腿,总算让那只探进来来回回-索、抚弄的手掌从他鼓鼓的胯间抽了回去。

      鄢尘松开紧咬的牙关忍不住轻轻呼出一口叹息,他任是不愿意从浓浓的疲倦中睁开眼,拉着被子想把自己卷起,打算继续沉睡。

      萧瑟那小鬼昨晚已经缠了他一宿,做到今天凌晨才结束,累得他晕晕欲睡,而那小鬼去越做越兴奋了。

      天还没亮,窗口朦胧的光,显示着现在的时间,肯定不到五点。

      这不是要他老命嘛!休息还不到三个小时,那小鬼竟又想要了。

      是初尝了与众不同的Qingyu勾动的那小鬼心神荡漾、欲罢不能,还是……青春期经历充沛、势如破竹啊!

      无论是哪一点,他都是有点招架不住!

      这若是平常,床战之间,他鄢尘怕过谁吗?他是专业选手里出类拔萃的,还能让萧瑟那种业余选手的末流之辈给累成这样吗?

      哎,原来心力不足,竟会连带着气力也不足啊!

      “前辈,你……你就是指着这点本事笑傲江湖的啊,还说要陪我大战三百回合,这三个回合没到,你就……颓废了!”

      正值兴头的萧瑟,哪能让鄢尘睡安稳,他随即把鄢尘侧卧的身体,大力翻转了过来,他那具因Qingyu而高温的躯体立即压了上去,由于昨夜已经做过了,一丝不挂的身体早已经熟悉套路。

      那张正对着萧瑟的脸,即使带着沉沉的倦意,却还是挡不住的活色生香。

      在萧瑟看来,鄢尘太特别了。

      他的脸孔妖娆抚媚却又不显娘气,举止虽然有时轻佻却又不浮夸,不惹人厌烦。

      还有那具完美的身体。

      玉润的肌肤会因情动透出淡淡的粉红,细腰长腿,曲线自然流畅,全身上下都透着诱人犯罪的桃色气息,却偏偏会显出比谁都适合形容初生婴儿的纯真。

      看着鄢尘樱花瓣般的双唇,萧瑟再也忍不住,一双滚烫的唇即刻紧紧堵住了鄢尘微微打开的口。

      萧瑟把自己自十四岁开始懂情事后,所积累的经验,全都拿了出来,粗暴而急切地刺激着鄢尘那同样赤luo的身体。

      鄢尘那具本就比常人敏感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刺激,立即产生了强烈的回应。

      两具同样显出-气息的-立即紧紧的缠在一起。

      空气,渐渐飘荡出鄢尘诱人的-,换来他身上之人更为激烈的回应。

      -的火焰爆发在深红的大-,燃烧出浓郁的渴望。

      鄢尘终于睁开了那双波光敛艳的桃花眼,略显无力的抬高,看着高高的、不停晃动的天花板,像是激烈地思考着什么,最终却再次闭合双眼,唇角却在眼合之时,漾出一丝满足的笑。

      这个笨孩子,想留住他,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啊!

      真以为几场床戏就会把他累得爬不起来,从而去不了青龙帮了吗?

      少年还真是有着少年的执拗啊!

      那好,既然如此,看看这到最后,是谁累得爬不起来吧!

      那丝满足的笑,溢满整张瓜子脸,鄢尘偏头举臂抱住埋首在他颈项间头发有点扎人的头颅。

      鄢尘伸出染着桃白色指甲、修长的手指,挑滑过萧瑟jing瘦却不显柔弱的背。

      指尖的柔软触到那光滑而坚韧的皮肤,鄢尘越加感受到萧瑟那渐渐高昂的交合-,如火如荼。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萧瑟的手掌熟练地捏拍着鄢尘丝滑的臀部,然后将自己全部的力量压迫在他的身上。

      突地一下抬高鄢尘左腿-,大大地分开那双细长的腿,接着前几次润滑还没有干涸的余温,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个干净利落的猛力冲刺,便让鄢尘前段本已肿大的分身,挺进迸-。

      “啊……嗯……萧瑟……”

      萧瑟耳边荡漾着身下人充满魅惑气息的低沉笑声,接着又在他的活动运动中转变为粗重的喘息,嘴里也忍不住地叫道:“鄢尘……记得鄢尘……要幸福!”

      因那一声“要幸福”而感动的鄢尘,紧闭的眼角悄悄地流下一串泪珠,身体随着身上人的每一次大力侵入,呼吸变得短而急促。

      他紧紧地抓住他身上萧瑟的背,指甲在这种力度的压迫下,挤进了萧瑟的皮肤中,萧瑟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

      鄢尘有意无意的迎合,带出他更为激烈的摩擦,两个人紧紧相拥,一起低吼着,翻滚在宽大的水床中,陷入无尽美好的眩晕之中。

      带着感叹又似沉醉的-伴着汗水,包裹住他们紧紧相连的身体,甜美而充满满足感的呼吸,盘旋在房间里久久不能停止。

      “鄢尘,你真美!”

      萧瑟由衷地称赞,那具尤物一般的身体,不需要享用他的人怎么刻意经营,就会施展出无限魔力了。

      “小没良心的,不用捡好听的说,你家爷我没力气再陪你了,你要是还想……就TMD给你家爷我滚楼下去,开单签字就行了!”

      鄢尘似个妖jing,吐出的话都像是下一次的勾引。

      “少来,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在平时的生活中,是百分百的佛教徒的,四大皆空,这一次要不是……可怜我那-身,一次又一次别你蹂躏,你还能说出这么薄情的话,叫我以后怎么在这世上生活,鄢尘,你还我清白!”

      萧瑟说完,还要装腔作势地扑出了搂怀动作,只可惜还没到鄢尘的胸上,鄢尘就一脚把他踹到床的另一侧了。

      “靠,小骗子,你当哥哥我傻啊,就你还是-……还清白……回你的幼儿园去找吧,还有,你说清楚了,谁蹂躏谁,还敢说信佛,你信的哪家的佛啊?”鄢尘踹完萧瑟那一脚后,白了萧瑟一眼。

      早知道这小鬼不要脸,没想到还不是一般的不要脸。

      “咱信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萧瑟的一样地欣赏着鄢尘白眼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他-,还是鄢尘魅力确实独特,总之,萧瑟就是觉得鄢尘翻白眼的样子,即漂亮又生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白眼了。

      “天亮了,起来吧,你昨晚把本少爷侍候的心花怒放,本少爷高兴尽早亲自下厨,给你做早点,怎么样,够意思吧!”

      萧瑟这样说时,鄢尘已经又闭上双眼,呼呼大睡起来了。

      “鄢尘,人活着,没有什么是一定要的。如果说有那么一种东西存在,那就是对自己好。”

      萧瑟不管鄢尘能不能听到,喃喃地轻语,伸手把那因为激烈动作而踹掉下去的被捡起来,轻柔地盖在鄢尘一丝不挂的身上。

      然后,萧瑟自己却luo着身子,向外间的浴室走去。

      他的身体才走出一步,他身后的那个人却睁开了眼睛,望着他留有凌乱指印的后背,笑了。

      清晨,乔迁醒来的时候,张扬已经不在床旁了,却有一张纸片放在他的枕旁。

      乔迁伸手把那纸片拿到手里,洁白的纸上,黑色的字迹,看上去干净而整齐。

      这就是张扬,连留下的便笺都和他的人一样,黑白分明,让你看不到一丝-漫,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简单却给人以安全。

      纸片上写道:乔迁,你以为最酸的感觉是吃醋吗?那你就错了,最酸的感觉不是吃醋,是没权吃醋。我不介意吃张抑的醋,但你一定要给我吃醋的权利!

      握着这张信笺,乔迁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泪流满面了。

      以前,乔迁一直不太懂眼泪是什么,等他终于明白眼泪不过是为了证明痛苦是真实存在的时候,一切都随风而逝,他也只有眼泪了。

      泪水模糊了黑色的字,把黑白混成一片,看着那胡乱纠结在一起的黑白,乔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一场糊涂的过往吧,想要做到泾渭分明,又怎么可能呢?

      他轻叹一声,慢慢地从-爬起,感觉浑身无力,头也疼得很。

      他决定去洗个冷水澡,然后回出租屋一趟。

      张扬留下的信笺让他想到了他放到出租屋的行礼。

      看样子那个房子是白租了,他是不可能回去住了,他若是不回去,怎么也不会让萧瑟一个人回去的,还是把房子退了吧,顺便把行礼取回来。

      其实那堆行礼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那个他走哪里都会带到哪里的蓝色瓶子,其它的即使是丢在那里不要了,也没什么的。

      蓝色瓶子里,他封藏着十多年的雏juhua瓣还有张抑写给他的一张张信笺,他是永远也舍不得丢的。

      乔迁半luo着上身,下了床,去了卫生间。

      打开水笼头,任冰冷的水从头灌下,像是那夜暴雨淋头的感觉。

      乔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错了,张抑去世后,他反而不怕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每当遇见那样的天气,还会站在窗前,盯着密布的雨帘发呆。

      有几次,他甚至冲进了雨中,让大雨把他全身淋透,就像现在被冷水淋遍全身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不在怕狂风暴雨后,他却不愿意在清朗的天气时出门了。

      所幸,安心地做着宅男,幽灵一般生活在诚实的水泥森林中。

      他以为会这么过一辈子,却遇见了张扬。

      张扬今早留下的纸条上的话,他在冷水淋头时,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洗完出来后,还是不敢做最后决定。

      反正日子照常,以后再去想吧,要先把行礼拿回来,再顺便去上邪把萧瑟接回来,也不知那孩子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乔迁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先去了欧阳修意的房间,欧阳修意刚好也是才洗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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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2:23 | 只看该作者
     欧阳修意问起张扬怎么不在时,乔迁敷衍地说张扬去公司了。欧阳修意也没再问什么。

      祖孙两个一起吃了顿宾馆提供的早餐,吃完后,乔迁告诉了欧阳修意他一会儿出去的地方。

      欧阳修意让他早去早会,他就不陪他去了,在宾馆等他。

      乔迁笑着点头,出了宾馆,打了一辆计程车,向自己只呆过几个小时的出租屋赶去。

      宾馆离他租住的出租屋并不远,二十几分钟就到了那处僻静老旧的公寓楼。

      下车付了的士钱,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那片蓝天,长叹一声,这天湛蓝湛蓝的,却让他觉得无限伤感,已经好多年了,他抬头望天时,就会忘了笑。

      乔迁踱步向楼洞内走去时,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自他从宾馆出来,就一直尾随着他的黑色轿车。

      等他走到他租的地方,拿起钥匙准备开门时,突然觉得脑后有一股阴风,他本能地想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风到脑后,是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子瘫软在了地上。

      等鄢尘慵懒地从-爬起来的时候,他还是luo着全身的。

      反正这是上邪,这是他的九楼,他就算全天这么luo着走,也不会有人敢管的。

      可这一次,他的脚才沾到地上,却发生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冤家啊,怎么玩起真皮秀了,快点穿上!”

      鄢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萧瑟已经像旋风一样刮到他的身边了,手里还拿着一件他昨晚扔在地板上的暗红色丝质长睡衣。

      “我这身体又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看过了,你紧张个什么!”

      鄢尘含着欣喜地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那是以前,现在,只许我一个人看,你要是不守夫道,你信不信我还把那东西给你套上!”

      萧瑟扬着霸道的一张脸,挥舞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饭勺。

      “哈哈……你穿这身衣服还是蛮搞笑的!”

      鄢尘这才注意到,萧瑟身上扎的那条加菲猫图案的大围裙。

      “唉,不知是哪个没品味的买的,扔在厨房里十多年也没见用过吧,我捡起时,上面的蜘蛛都繁殖到祖孙N十辈了!”

      萧瑟板着一张清俊的脸,对自己这身造型也不满意。

      若不是为了搏美男欢心,他才不会自毁形象呢!

      “是呢,也不知是哪个没品味买的!”

      反正不是他鄢尘买的,有没有品味也就没关系了。

      鄢尘披上睡衣,施施然站起,准备去梳洗打扮。

      可他略显发飘的步子,才走到通厅时,脚就不由他说得算了,过卫生间而不入地进了饭厅。

      那张红木餐桌上,香气诱人的四菜一汤,还有蒸得jing致的面点。

      鄢尘刚才还显得睡眼朦胧的眼睛,在注意到一桌美食后,陡地睁得硕大,几乎追上-画里的飞天小女警了。

      “小没良心的,你快过来!”

      “干嘛,冤家,你是被门夹到尾巴了,才起来就哇哇乱叫!”

      萧瑟挥着饭勺。扭着漫不经心的步子,徐徐走了过来。

      “你……你做的?”

      明知道是萧瑟做的,鄢尘还是不敢相信,必须问一问,得到萧瑟的亲口答复,他才敢相信。

      “当然,特意给你做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赏慰劳你在-的大好表现,为你做早餐吗?”

      萧瑟并不觉得做这么一桌子饭菜能有多么值得大惊小怪,看鄢尘夸张成那副的表情,又觉得这一早晨忙乎得值了。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以的!”

      鄢尘垂眸间的感伤,透出一抹与他刚才惊奇的表情完全不同的忧郁,让站在他身旁的萧瑟很心疼。

      “冤家,我不会做骗你的事的!”

      萧瑟的话才说完,鄢尘已经转身把他搂在怀里了。

      萧瑟本意真是想给鄢尘做顿早饭,让他开心开心的,哪曾想倒把这气氛搞得如此压抑了,弄得他大窘。

      他用那只还绑着绷带的手,-了-鄢尘垂在肩上的柔软长发,“别抱了,昨晚还没有抱够啊,快去刷牙洗脸吧,吃完再抱,一会儿饭凉了!”

      “好,你陪我去洗!”

      看着鄢尘二十八、九的老男人还学着人家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装嫩学撒娇,萧瑟从大窘转为大寒了,嘴上却不由自主地答应着。

      萧瑟杷饭勺放回厨房,拉着鄢尘的手去了卫生间。

      那时父母还没有离婚时,母亲堆得卫生间暗柜里都是瓶瓶罐罐,他就觉得那女人有病,花一堆钱买没用的东西,有那钱都可以买台游戏机了。

      可今早他进了鄢尘的卫生间后,他才知道他妈当年那点玩意与鄢尘这的私家物一比较,纯属是小巫见大巫。

      卫生间整整一面墙装的壁橱上全是各式各样的化妆品,看得萧瑟眼花缭乱。

      萧瑟那时甚至已经怀疑鄢尘是不是除了座Seqing行业,偶尔还搞点副业,做点化妆品生意。

      要不谁家卫生间搞得像联各国似的,上百种瓶瓶罐罐,写着各种语言,愣是让萧瑟迷糊的连最基本的洗面奶都没翻出来。

      “我说,冤家,你这jing品展怎么都搞到卫生间来了,这么多种,你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

      当鄢尘让萧瑟递瓶洗面奶时,萧瑟心里已经暗暗埋怨了,他要是找得到哪个是洗面奶,至于早上洗脸的时候用的是马桶上放着的洗手液吗?

      “左属一层全是洗面奶,二层-肤水,三层柔肤水,四层软化水,五层去角质水,六层去黑鼻头水……”

      鄢尘的话还没说完,萧瑟连忙从一层里随手拿了一个洗面奶塞到他手里了,随后又嘻皮笑脸地说:“冤家,不如我们商量商量,为了抓紧时间奔康庄大道、过和 谐小康生活,我们把上邪改成美容院吧!”

      “你做什么梦呢!还有,不是这瓶,人家早上用粉色瓶的那种,是玻璃瓶的那个……”

      鄢尘白了萧瑟一眼,把萧瑟递他的那瓶洗面奶又扔给了萧瑟。

      拿着那瓶洗面奶,萧瑟欲哭无泪啊!

      他怎么在见到鄢尘妩媚风情时,忘了这妩媚风情背后的复杂保养啊!

      他当时真想喊上一句,“鄢尘,我不嫌你会老得快,不在意你当大叔受,拜托你能不能放弃这种生活方式啊!”

      这顿折磨人的梳洗打扮,总算弄完时,已经过了四十分钟了。

      这人家鄢尘还说是为了照顾萧瑟做的那顿饭的温度,减掉四项程序了呢!

      萧瑟不敢想象鄢尘那全套程序下来,他会不会已经朽成木头桩子了。

      不过,相对于卫生间里的折磨,这顿早饭吃的相当温馨了。

      鄢尘已经忘记他有多久没有享受到过别人专门给他做的早餐了。

      这种感觉,就是春日时的阳光,暖得心旌荡漾。

      吃饭间,萧瑟会一筷子一筷子地往他碗里添着菜,且能很快揣摩到他吃哪个不爱吃哪个了。

      感觉倒他不爱吃香菜,盛给他的那碗汤里,每一根菜都被萧瑟小心地挑了干净。

      这种宠爱,让鄢尘突然心生出了一种想带着萧瑟归隐山林的想法。

      可鄢尘心里明白,这只能是想法,而无法成为事实。

      李青对他说过的所有话里,都是骗他的,却只有一句不是。

      踏进了上邪,就永远都是上邪的人,即使有一天你退出了,离开了上邪,也会觉得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像是上邪了。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让鄢尘徒生了莫明的伤感,唉,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学会了多愁善感了呢,真是可笑啊!

      难道就为了一个少年不如道能坚持多久、或许只是三分钟热情的宠,就……心动了吗?

      鄢尘,不怪李青说你,你确实是愚蠢地可以啊!

      “怎么了?哪口不爱吃吗?夹我碗里来!”

      萧瑟见本来吃得好好的鄢尘,突然停了筷,觉得他定是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连忙帮他转移思想,寻了一个合适的问题问着。

      “没,一会儿你哥能来接你吧!”

      即使乔迁不爱萧瑟,他也是把萧瑟当成弟弟来疼的,定是不会允许萧瑟从这处会带坏小孩子的地方多呆的吧,应该一会儿就能来了。

      这样也好,免得处时间长了再分开,会更伤心,而且乔迁要是来了,他也就不用上门去找了,让他直接把李青也接走得了。

      如此就太好了,他这里也就算真的清净了,他也就可以独自面对了。

      “不知道啊,他接我我也不会走的,人家说好陪你了!”

      萧瑟察觉到鄢尘是因为他也许要离开而感伤,竟会心生了一丝兴奋,说话间,眉梢眼角竟也飞扬起来了。

      “噢,那也好,我一会儿带你去楼下看看,好好参观参观,看看这上邪是不是有改成美容院的资本?”

      听见萧瑟说不走,鄢尘心里的感伤瞬间缓解了不少,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相处,他明天还是得独自去面对青龙帮的,就让他贪下这一饷之欢吧!

      今早,张扬起来的时候,乔迁还是睡着的。

      他从来没有那么仔细地看过乔迁的睡颜,那一朵静静的迎风吐蕊的白雏菊,淡淡的散着独有的芳香。

      意识到是这样的一个男人,陪他一起渡过了三年来的每个晚上的,他竟忍不住地翘起嘴角,好像一下子就寻到了幸福的根源。

      张抑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看着乔迁,有着和他相同的感觉的呢?

      这不足为奇,谁让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呢!

      温润却不灼伤眼目的俊朗,却可以久久地凝在记忆里,任岁月风霜,不可忘记。

      想到了这些,张扬从公文包里,随手抽出一张洁白的信笺,写上了那样的一句话,放到了乔迁的床头,又冲着那睡梦中的美人,做了一个吻的口型,才匆匆离开宾馆。

      分公司派来接他的车,已经在宾馆门口等候着他了。

      他的车刚到了分公司,他的专属秘书也已经从楼上下来,站到公司门口恭迎他了。

      “怎么样,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害怕父亲会作出偏激的伤害乔迁的举动,见到秘书后,他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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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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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40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12:46 | 只看该作者
    “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张老并没有回美国!”

      秘书如实回答。

      “这就可怕了!这张照片给你,上面的人叫欧阳钥,那是他十二岁时照的,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应该三十三岁左右,你派人去仔细查一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扬一边往公司大楼里走着,一边把昨天欧阳修意给他看的照片递给紧跟在他身后的秘书。

      “是!”

      秘书接过来后,点头立应,多余的话一句没问。

      “这是乔迁的表哥,失踪多年,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秘书没有问不意味着张扬会不说,张扬从来不在自己亲近的人身边隐藏什么。

      此时他特意在乔迁两字上加重了口气,长久跟随着他的秘书怎么能不明白张扬的意思呢!

      “属下明白,一定竭尽全力!”

      “嗯!”

      秘书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这时,他们也走到了分公司的会议部,这次会议主要是决定张扬在此投资的那个项目具体的运营步骤。

      可张扬的脚还没等迈进会议室的大门呢,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张扬现在对手机铃音特别敏感,手机才响,他便快速地接了起来。

      “谁?”

      面对陌上的手机号码,张扬向来是如此开门见山的,而且他的直觉从电话铃响的第一声,就提醒着他,这个电话来者不善。

      “张总,你的小美人在我们手里,我有事找你谈一谈,请您移驾到金林路2253406,希望您一个人来,还有,不要报警噢,否则……”

      对方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傲慢,连威胁人时的语气都显得那么清冷,却刺激得张扬如坠寒潭。

      “不许你们碰他,我马上就到!”

      张扬一直以来,都不以为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地威胁得了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世界上还有乔迁。

      张扬愤怒的话还未说完,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了。

      张扬来不及思索,急忙往宾馆里拨了一个电话。

      总台先给他转到了乔迁那屋,可是没有人接,没办法张扬只得又让总台给转到了欧阳修意那屋。

      这时的欧阳修意正抱着一本泼墨画册,神梦太虚呢,听到电话是张扬打来的后,反-地问了一句,“张扬,你找到钥儿了?”

      “啊……没有,已经吩咐下去了,您别急,还有,欧阳先生,乔迁在你那里吗?”

      张扬不敢把实情对欧阳修意说,只得压抑着心里的急迫,小心而婉转地问着。

      “噢,迁儿,他回出租屋取行礼去了,已经走的有一会儿了,你给他打手机吧!”

      欧阳修意根本没有意识到张扬打来电话的目的,更没想到乔迁会遇到危险,如实地回答道。

      “啊,那没什么了,我给他打手机吧!”

      这样张扬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妙,也证实了那个电话的真实度,不由得更加的心急如焚了。

      他绝不能让乔迁出事,那是他一生想要相陪的伴儿,如果乔迁出了事,他一定不会独活。

      其实昨天晚上,张扬就想告诉乔迁的。

      他和他哥哥不同。

      他哥哥可以为了救乔迁而死,而他也许会在死之前带着乔迁一起去死,同样,乔迁若是先他离去,他随后就会相陪。

      他不相信真心相爱的人,一方死去,另一方留下来还会幸福的。

      比如乔迁,他直到昨晚还可以感觉得出乔迁内心的伤悲。

      张抑已经离去多久了,乔迁还不能释怀,且这里还包含着三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所以说,只要爱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放手。

      生当同床,死亦同穴!

      这就是他想要的爱。

      惨烈自私却也公平不会留任何伤害和遗憾的爱。

      乔迁从昏迷中缓缓睁开眼睛,想要活动一下僵-手脚,却发现根本不能动弹。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出事了,只是他想不到,会有谁要对他不利呢?他又没有得罪过人,还是……

      张抑终于不放心他,肯接他走了呢!

      死,想到-架的结果可能是死,乔迁倒不觉得害怕了,想一想只要死了,或许就能见到张抑,他竟会觉得有一丝开心了。

      没有了怕意,他也就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了。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他的出租屋,且还是客厅里。

      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他和萧瑟离家时,做的那两盘菜。

      那菜已经散发出腐朽的味道了,没了当初的色香味。

      看到那两盘菜,乔迁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处境了,他不怕死,可是他死了,萧瑟怎么办啊?

      他不放心萧瑟,他答应过萧瑟,他要养他的,要是他突然死了,会不会是食言了呢!

      还有张扬,他终于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了,用死来做回答是不是最好的答案。

      但愿他死了以后,张扬还记得帮外公找失踪多年的表哥,外公……想到外公,乔迁又禁不住伤感。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的生命里只有张抑,这尘世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随时可以离去。

      可现在真正面临生死关头时,他又发现,原来让他留恋的东西竟然会这么多啊!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那男子打了一个响指,提醒着意识迷茫的乔迁注意他。

      因为是四肢被反绑在身后,扔在沙发上,所以乔迁要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需要努力地仰起头。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西服,神情淡漠的男子。

      一头垂肩的长发挑柒成金色,脸色在发色的相称下,显得有些苍白。随意抬起的右手,在乔迁抬起头后,又打了一声清脆的响指。

      比那声响指更引乔迁注意的是他手上带着的那一排雕有龙形花纹的戒指。

      那是一排白钢质地,且还是宽成指节大小,厚度坚-戒指。

      “你能……放开我吗?我这样很不舒胆,我会很老实,也会配合你们的!”

      乔迁的话说完后,那个人本来冷漠的脸上,竟扯出了一丝像是见到新鲜事物的笑。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我既然绑了你又怎么会松了你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佐藤直人,你可以叫我小丙,你是乔迁乔先生?”

      那人说着拽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乔迁的对面。

      “是的!”

      对方是个日本人,这更让乔迁想不到是谁对他不利了,他都没有去过日本,又怎么会……招惹上这伙人呢!

      “果然如传说中的俊美,可以颠倒众生了,乔先生要是拍GV,一定会卖得超火的,看了的人保不准会有激动得心脏突突的!”

      佐藤直人的话令乔迁快速地绯红了脸颊,-了几分不自在的羞涩。

      乔迁的反应如此强烈,倒让佐藤直人觉得意外了。

      这男人也有三十了吧,怎么这么一句玩笑话也可以让他反应如此强烈呢!

      现在脸红这种羞涩的表现方式,连少男少女都少见了。

      这男人还真是个异类啊!

      “我能知道你们抓我来是为了什么吗?”

      乔迁决定闪过前面那个令他尴尬的话题,问了这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找你配合我们拍场戏啊!”

      听了乔迁的问题后,佐藤直人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冷漠。

      他也意识到,他今天的话有点多,而且还都是与任务无关的,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太适应。

      “拍戏?拍什么?该不会是……那你们直接杀了我吧!”

      乔迁一直以为人生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死亡了,可他现在终于发现了,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了。

      如果这个男人逼迫他拍那种东西,他会立刻咬舌自尽的。

      除了十岁那年被恶人侮辱,他长到三十,除了张抑也就是张扬了。

      别的男人一近他的身,他就会觉得害怕,全身颤栗不以,呕吐到能把冒吐出来。

      这可能是十岁时那场恶梦留下的严重后果吧!

      和张抑在一起后,张抑已经帮他克服了很多,但除了张抑,他还是无法接受别人的搂抱。

      张抑离开以后,他以为他会就此孤单一辈子,直到后来遇到了张扬。

      最开始,或许真的源于那张相同的脸吧,他不承认也是不行的。

      “哈哈……你真的是挺可爱的,三十岁,还是十三岁?”

      佐藤直人又一次没有板住自己,多了嘴,这让他恨得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乔先生,不如这样,我先说一说剧本的内容好不好,一会儿和你搭戏的另一主也会赶到了,我想你会很喜欢见到他的!”

      “你?”

      乔迁基本已经恼羞得不知说什么好了,索性把头低了下去。

      “剧情是这样的,挺简单,乔先生应该是有这份觉悟的。

      有一对兄弟,他们是双胞胎,长相一样性情却不同。

      其中的哥哥在某年某月认识了一个俊美的男子,惊为天人,不顾家人的阻止和世俗的阻拦,立誓要与他结婚。

      两十个在一起生活两年后,一个雨夜,那名男子遇到歹徒袭击,哥哥奋勇相救,不幸身亡。

      哥哥的家人接到消息后,悲痛欲绝,以为是那名男子暗害了哥哥,可又没有证据。

      几年后,那名男子又认识了弟弟,弟弟也像哥哥一样爱上了他,并也要做出当年哥哥的惊天之举。

      那户上家已经损失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准备极力阻止……

      这部剧作很漫长,我们也不想拍那么多,我们就拍那场哥哥为了救弟弟奋不顾身的那场吧!

      我想用不了多久,那个另一主角就会上来了!”

      佐藤直人说完后,乔迁已经明白是谁要对自己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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