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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我 作者: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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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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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31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5:46 | 只看该作者
    第 31 章

      在其他人眼里,我和高兴的关系可能就只有恋人这一种解释,可我觉得不是,我想高兴也这么认为,但我们也不是那种暧昧的关系,我们一点儿都不暧昧,非要让我形容的话,我觉得我跟他就像一个人和他的猫,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天气好的时候,人会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听音乐,猫就趴在阳台里晒太阳,偶尔抬头转身,你见着几乎已经睡着的猫,你会觉得这个空间里不止你一个活物,于是你变得很安心,一人一猫虽然不靠近,但总好像很亲近,人寂寞了就需要把猫抱在怀里发一阵呆,猫饿了就会把爪子放在你手心,要你给它弄吃的。

      我当然是那个人,高兴就是那只猫。

      我一直觉得把他当做猫的这个比喻很妙,没有比他更像猫的人了。

      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开了门出去,走到没有人的街道上。

      我在前面点燃那种一根根拿在手里的小烟花,高兴蹲在后面看着我。

      我说你别蹲着,改明儿蹲出痔疮来。

      “痔疮就痔疮,十男九痔你没听过?”

      说是这么说,还是站起身来走过来接过我手上的烟花,他手碰到我的时候,冷得好像刚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

      我抱着肩膀看高兴,他这个时候注意力都在那燃烧的火星上,零下的温度里,他贴肉穿了件毛衣就这么站着,要不是我碰到他的手,我会以为他很正常。

      我说:“你多穿件衣服会死?”

      他说:“会死的。”说完就-他的小酒窝对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觉得心里什么都没有,很空:“那我跟你一块死算了。”

      他就用那种很随便的态度说:“行啊。”

      一整个冬天,高兴都四肢冰凉,我嫌他身上冷,不让他碰我,高兴就趁我不注意把他的两只爪子伸进我的衣服里来,贴着我的luo背就是两个锅贴,要是换了以前的我肯定会把他的手拍掉,然后骂他神经病,但我总觉得他这么做有点撒娇的味道,高兴这么个人竟然会撒娇?我以前想也不敢想,而现在我发现他连撒娇起来也跟别人不一样,就好像中了邪一样让他的手在我的体温中慢慢捂热,在那之前一直维持着这种拥抱的姿势。

      我一直记得他的温度,就算很久以后高兴的温度比现在更低,但我一直记得的是那时他的温度。

      有一天晚上,确切地说是半夜里,我被手机发了疯一样的震动吵醒了,走到客厅里,我接起电话。

      “喂。”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再听到谭恬的声音,我竟觉得有些不自然。

      “林梦非?”

      “嗯,我是。”

      他的声音一听就是喝了很多酒,身边吵吵闹闹的。

      “呵呵。”

      “谭恬?”

      “林梦非,你猜怎么着,今天我在街上见着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是么。”

      “‘是么’?这多像你说的话,你一向爱这么无关痛-地说话。”

      我说:“你喝醉了。”

      “对,我是喝醉了,不喝醉我怎么敢跟你打电话,怎么敢听你讲一通无关痛-的废话,让你一次次踩在我的心上?”

      “一次次踩在你心上?谭恬,你也太高估我了。”

      他却好似没听到般,接着说:“你知道吗,我盯着那个人看了起码有五分钟,当我终于确定他只是跟你有一点点像而不是你时,你猜猜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我猜,你是想叫我猜中呢,还是猜不中?

      “我在想啊,我在想……”谭恬像是在梦呓般。

      过了半天,电话里只是传来他模模糊糊的声音。

      “谭恬,你在哪?”我不确定地说。

      “我在哪……我在林梦非找不到的地方……不,不对,林梦非怎么会来找我,我凭什么……是谭恬找不到林梦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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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5:58 | 只看该作者
    第 32 章

      我咬了咬牙:“你到底在哪?你让旁边的人接一下电话。”

      谭恬又磨蹭了会,才对着我看不见的地方叫了一声:“李鄢,有人找你,有人叫你接电话。”

      然后我就听一个酥酥软软的声音响起来:“谭恬,你疯什么疯啊,喝醉了就往人家里打电话,你当人人跟你一样都是疯子。”声音慢慢地近了,显示说话的人慢慢接近了电话。

      “喂,你好。”那个好听的声音说。

      我突然忘了我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谭恬……要不要我过来看看,他没什么吧?”

      “没事,他一喝醉了就这样,明天让他打电话跟你道歉啊,你是谭恬的朋友吧?”

      朋友算不上,前男友算一个。

      “高中里同学。”说出口变成这样。

      “姓李的,你啰嗦什么呢,你拿着我的手机跟谁说话?”谭恬的声音。

      “不是你让我接的嘛。”

      “我什么时候说过。”

      “又疯了又疯了。”

      完全安静的这一头,我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夹杂着背景音乐的喧哗和男生们划拳的声音。

      接着又听很好听的声音说了句:“真是完全疯了。”

      话音还没断,谭恬的声音清晰的响起来:“喂,喂,你是谁?”

      我果断地掐了电话线,关机,-睡觉。

      从很多事情上,我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真他妈小。

      五月份的时候我去便利店买烟还有那群家伙的啤酒,排队等着结账时,前面一颗橙色脑袋因为缺一块钱在那里全身上下的-钱,有他在那卡着,后面很快排成一列长队。

      我把一块钱放在营业员面前示意他结账,那营业员估计橙色脑袋也掏不出钱来,就拿了我的钱很快地帮他结掉了,橙色脑袋回头看我,可我不想搭理任何人,眼睛都不朝他身上看。

      付了钱我走出便利店,就见门边靠着一个男孩,是刚才的橙色脑袋。

      他说:“谢谢你。”

      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朝他看了一眼,发现他就是跟谭恬在一块,还吐了的那个男孩。

      “哦,没事,一块钱而已,你卡在那儿后面的人都结不了帐。”

      和高兴待久了,我说话也跟着越来越不客气了。

      那男孩也不生气,就跟在我旁边走。

      “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一面的。”

      我说我记得,然后就瞟了一眼他的头发。

      然后男孩就笑嘻嘻地-了下头发说:“天暖了,弄个暖色调,人显得jing神。”然后指着我说:“你皮肤白,黑头发好看,显得年轻。”

      我随口说:“你也挺白啊。”

      那男孩一下就脸红了,我忘了我现在对男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李鄢,那个鄢字他跟我讲了老半天,我才知道是哪个“鄢”。

      他说:“怎么没见上次那个男孩呢,看上去酷得不行的那个。”

      “哦,他演出去了。”

      “演出?”

      “自己组的Band,瞎玩的。”

      李鄢一脸惊喜:“我就知道,他一看上去就是那种搞音乐的。”

      我想,高兴要是听到有人说他是搞音乐的,估计得-死。

      “你呢,你也是?”

      我还真不适应别人突然问东问西,很久没遇着这样的人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耐烦还是想逗逗他,开口就说我五线谱都识不全。

      他呵呵一笑,就不往下接着说,换了个话题:“没想到我两次遇见你,都碰上正好我尴尬的时候。”

      我一脸平淡:“都是些挺平常的事,谁都会碰到。”

      李鄢就不停地说我人好,走着走着,我快到家了,他就说要跟我换电话号码,下次来给我还钱。

      我说:“一块钱就不必了吧。”

      李鄢就有点着急:“不是的,我这不是找个借口想跟你交朋友嘛。”

      他还真是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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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6:17 | 只看该作者
    第 33 章

      我想我今天要不给他手机号,我是别想回家了,于是就给了他,反正下次见着陌生手机号码不接就是了。

      李鄢一边往手机里存,一边说一定介绍他的朋友给我认识。

      我抬了抬眉毛:“上次那个?”

      李鄢有点没反应过来:“诶?上次哪个?”

      然后恍然大悟:“哦,你说谭恬啊。”

      “是吗?他叫谭恬啊。”

      我现在装起傻来谁也别想拆穿我,神级别的。

      “呵呵,”李鄢一边按键一边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存一下。”

      我说:“林梦非。双木林,做梦那个梦,不是的那个非。”

      他说:“像小姑娘名字。”

      然后盖上手机往口袋-:“对了,刚刚说什么来着,谭恬啊,我一定会介绍他给你认识的,不过他这个人有点神经质,可能一开始对不熟悉的人有点爱理不理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其实人还不错。”

      谭恬爱理不理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跟他说话,他就像个傻子似的。

      我说:“我恰好也是不太理人的,看来我跟他不合。”

      李鄢很-朗地笑了起来,也没反驳我,看来对我跟谭恬合不合真的没什么把握。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你们是不是……他是你男朋友?”

      李鄢呆了一下,说:“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说不会,从袋子里拿了刚买的香烟,拆了一盒,点了支抽上。

      李鄢一直看着我的动作,好像在琢磨一件事。

      半晌他低下头去:“我在想你跟我们是不是同类人?”

      我笑了:“-?”

      我说:“我比你们更糟糕。”

      想到很久没有跟家里联系了,我趁周末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她很高兴,也许压根没想到我会打电话给她。

      我说:“妈,要不要我回来看你一趟,很久没见你了,想得很呐。”

      老妈就在电话那头笑到气喘:“林梦非,让你出去读书,不是叫你学人家油嘴滑舌哄女人的。”

      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好像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一个假象,我在他们的心里,还是一个会喜欢女人的正常孩子。

      老爸出差不在家,我和妈妈约了地方喝茶,一开始我说想在外面见她时,还怕她问为什么,没想到老妈一口同意了。

      电话里我说我现在赶回来,下午能到,其实我现在过去那家餐厅不过一刻钟。

      我进餐厅的时候,老妈已经坐在位子上看起茶水单来,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妈,”我说:“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在我印象里她一直很会保养。

      她笑:“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

      “我的肚子。”

      “你的肚子?”

      “嗯。”

      “不是吧?”

      老妈点头。

      “不是吧,我爸威猛不减当年啊。”刚说着,老妈手拿茶水单子在我头上来了一记。

      “怎么说话越来越不正经?”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不约你,你是不是要等到我弟弟还是妹妹出生才通知我。”

      老妈说:“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掉么不忍心,不打么,这把年纪了,想想这生下来,以后也不知道管得动管不动。”

      老妈生我时年纪很轻,我想她再生一个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说:“还是生下来好,家里多个人热闹点,我又不能常常回来。”

      老妈说:“我去医院让医生看过了,说是男孩,你马上有一个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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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6:31 | 只看该作者
     第 34 章

      整个大二,我的状况都很糟糕,人生没有目的,就好像一潭几百年没人光顾的死水。除了依旧和高兴他们那群人混在一起,我干脆连课都不去上,大学里的同学给我电话,我直接掐掉,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摆在我面前的只有退学这一条路,但我根本不在乎,一想起高三那会我拼了命想往大学里挤,我就很想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在夜店玩的时候,经常有不认识的男人上来和我搭讪,碰到不错的,我就留下他们的电话号码,他们的号码在我的手机里存着,我一次也没打过,但那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还有几步,还差几步我就能让自己彻底堕落。

      我甚至对高兴说:“说不定有一天,这些陌生的手机号码就能养活我,让我不至于饿死,说不定还过得很好。”

      高兴一边调他吉他的弦,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随你喜欢。”

      半夜里有时候我会突然惊醒,呼吸困难,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好像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得-净净,每一次呼吸对于我来说都痛苦得好像是我能活着吸到的最后一口气,我会痛哭着摇醒身边的高兴,一遍遍地对他说:“我要死了,我快死了。”

      他说:“那我们死一块吧。”

      然后我会求他抱我,用力地抱我,最好让我痛得晕死过去,那就不用清醒着接受折磨。

      然后有一天,我接到李鄢的电话,其中都隔了好几个月了,我以为他不会联络我,但是他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他说:“我们打桌球,你来不来?”

      “行啊。”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高兴不在家,我一个人坐家里百无聊赖,对着个电视机目光空洞地发呆。

      反正不会更糟了,我套了牛仔裤,换了件干净T恤就出门了。

      我按着他说的找到那家桌球房,刚走进那个门,就听到李鄢叫我,模模糊糊看到他那个方向周围围了一圈人,我也没去注意到底有谁,就朝他们那边走过去了。

      一看到我,李鄢就吓了一跳:“哎呀,林梦非,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病了?”

      “没啊。”

      “那怎么比上次我见你时还瘦上一圈,你那些朋友搞乐队的,你不是跟着他们抽大麻吧?”

      我说:“我想抽也没钱买啊。”

      大麻我倒的确抽过两次,不过也没那么沉迷,而且它们会让我呕吐。

      “我给你们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林梦非。”

      我很快地冲着那圈人扫了一眼算打了招呼,接着就管自己坐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出来的原因,刚走了一回路,脑袋就晕眩起来,也有可能是中暑,我想。

      旁边还坐了个人,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就问:“有烟没?”我快晕了,得点根烟提提神。

      那人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很快就给我点上一根,打量着我说:“嘿,你是李鄢的朋友?玩乐队的?”

      “不是,”吐了几层烟圈,我说:“我zuoya的。”

      我倒不是存心想给李鄢难堪,只是觉得那人的目光盯在我脸上的目光让我很不喜欢。

      “呵,行啊,那我们上厕所来一发。”

      “你-子没?”

      他一愣:“那我去买。”

      我摆摆手:“我有艾滋的。”说着站起来朝李鄢走过去。

      李鄢才不知道我几秒前跟他朋友之间进行的那些龌龊的对话,笑说:“怎么样,跟我一队。”

      我说:“我不会。”

      他睁大了眼睛:“那你刚才干嘛不说,早知道带你去别的地方了。”

      我说:“没事,你喜欢就行。我看着你打。”

      然后我就靠在那里看他打球,桌球房的空气实在太浑浊,过了一会,我又开始胸闷烦恶起来,就一个人跑到外面大口喘气。

      “阿非。”

      我听后面有脚步声追上来,很久没人叫我“阿非”,导致我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

      我回头看到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终于给我想起来是那时候牛哥一伙人里的一个。

      他说:“我刚刚听李鄢叫你林梦非,一直没敢认你,两年不见,你变得太多了。”

      “是人总要变的,不变的那是天上的神仙。”

      他说:“你现在跟谭恬还有联系吗?”

      “没了。”我说。

      没了。哪儿还有呢?哪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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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6:44 | 只看该作者
    第 35 章

      我不知道是不是李鄢跟谭恬说了我的事,李鄢跑来跟我说,谭恬要见我。

      我想都没想,就说:“行啊,你要不嫌我现在的样子给你男朋友丢脸就行。”

      有时候照着镜子,我都不认识自己,苍白的肤色,凹陷的眼眶,尖得能把人磕死的下巴,我以前说高兴是纸片人,现在轮到我,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比纸片人还薄的那一种人叫什么。

      高兴半夜里被我磨得不行,实在看不下去就带我去了趟医院,结果挂号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挂哪一科,高兴认真地说:“难道是jing神病科?”就被我拽着他回家了。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我这种症状,结果还真被我查出来一个叫什么jing神官能症的,我自己也不确定,就把自己当成jing神病处理吧。

      我,李鄢,谭恬三个人坐在一间餐厅里。

      李鄢和我坐一块儿,谭恬坐他对面。

      李鄢说:“林梦非,我说要介绍你们认识,没食言吧。”

      我说:“你就是谭恬,我见过你,你记得吗,李鄢在卫生间里吐的那回。”

      你要看我就看吧,爱看多久看多久,你不就想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zuoya?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有艾滋?

      谭恬很嚣张地说:“不记得了。”

      我说:“这不就认识了嘛,李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谭恬一双眼睛说有多冷就有多冷,说起眼神的问题,高兴那是漠然,不在乎,谭恬那是在□luo的藐视你。

      他说:“我家李鄢有时候就是喜欢在外面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我自然得多看着他点,别让他带点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一颗真心碰上驴肝肺,你既然把他当朋友应该能理解吧。”

      李鄢一怔:“你说什么呢,我在家不都跟你说了,林梦非不是我那些狐朋狗友……”

      “我知道,”谭恬截住他的话头,淡淡地说:“我刚才见了他也觉得他不错,所以才这么说。”转过头来对我无比真诚的笑了笑:“我跟你道歉。”

      我点点头,回头对李鄢说:“没事,我这个人任谁看上去都觉得不是好人,你男朋友也是关心你,很正常。”

      李鄢这才松了一口气:“林梦非,你这人脾气还真好,我还当你要生气了。”

      我漫不经心地笑:“真为了这点事,犯不着。”

      和李鄢一起玩了几次,就知道他是那种心思很直白,什么都放在脸上的男孩,不是蠢,而是他不屑于去想事物很阴暗的那一面。所以我想谭恬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肯定是挺放松也很自在的。

      中间李鄢起身上了一次卫生间,谭恬很不屑地看着我:“林梦非,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我冷笑:“我不玩什么,李鄢喜欢跟我玩,我也不讨厌他,就这么回事,你是李鄢的男朋友,我免不了要碰着你,你要不想见我,那你说一句,我以后不跟李鄢见面就是了。”

      谭恬那样子看我简直就像在看一只跗骨蛆虫似的:“林梦非,玩心思我玩不过你,不过你要是敢伤害李鄢,我不会让你好过。”

      我笑:“那你得留心,能伤得了他的人,只能是你。”

      李鄢回来之后,我说我也喝多了,要去解个手。

      前脚刚踏进卫生间,两条腿就软了,我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外面有人敲门,我也顾不上了,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上冒出来,我觉得自己的心TMD一分钟都快二百跳了,赶紧打电话给高兴让他来接我。

      关机……糟了,这会他在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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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6:59 | 只看该作者
    第 36 章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电话簿,没有一个电话能打,爸妈不行,高兴他们在演出,虞路在十万八千里远的北方,有一瞬间,我真的想扔了手机,然后从卫生间的窗户跳下去,过了一会,我颤抖着拨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电话里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说:“你还记得我吗,上周在**酒吧?”

      男人很快地轻轻“哦”了一声,接着就等我说话。

      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百炼成钢的人物了。

      我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冷水脸,才假装没事人一样走出去。

      “林梦非。”李鄢吃惊地看着我:“怎么上了个卫生间,脸色差那么多?”

      我说:“我肠胃有点小问题,今天可能吃多了,不太舒服。”

      谭恬冷漠地看着我:“那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你们等会该上哪玩就上哪玩,我真是不好意思。”

      李鄢忙摆摆手,说一会还是我们先送你回去。

      半个小时后,一个看上去挺沉稳优雅的中年男人就走到我们这桌边上。

      那个男人看着我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经常流转在高档酒吧宴会的那种微笑。

      我站起来,有些失神:“哦,忘了介绍一下,这是……”

      该死的,他叫什么来着。

      “梦非,”那男人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

      “你们好,我是关一峰,梦非的朋友。”

      我看着李鄢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好笑,他的脑袋瓜里估计得转好一会才能琢磨出我跟那个男人的关系,他边上的谭恬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和那个男人离开餐厅,走向车库,他在一辆银色别克边上停下来,我看了一眼那辆车,果然跟他一样,沉稳但不老套。

      我说:“你真的叫关一峰?”

      他说:“可不是,上星期五我才跟你说过。”

      我说:“你能不能先带我去兜兜风。”

      我把车窗开到最大,拼命地呼吸新鲜的迎面扑来的空气。

      等红灯时,他不动声色地打量我,他说:“你感觉怎么样,好像很痛苦。”

      我苦笑着把我的感受告诉他。

      他说:“哦,听起来很像过呼吸。”

      “过呼吸?”

      “全名是过度呼吸症候群。”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说:“有一阵我事业上出了点问题,被合伙人背叛,欠了一P股债,得过这个毛病。”

      “这病一般都是因为jing神压力太大,你年纪轻轻怎么也会这样?”

      我摇摇头。

      “高三的时候,”我说:“我爸妈给我请了个心理辅导师,他们觉得我jing神上有问题,可我知道我没有,但我现在觉得自己真得了病,很严重的病,却没去看医生,这还真有意思。”

      他突然说:“你知道人怎么才能活吗?”

      我说不知道。

      他笑:“凑合,凑合了才能活。”

      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会带着我一直这么兜风兜下去。

      关一峰很礼貌地问我:“我家?”

      我说:“你不介意我弄脏你床单的话。”

      他说:“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会自己洗?”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没有那种很得意的叫人讨厌的表情,而是有一些孩子气的狡黠。

      所以我想,如果对象是他的话,还不至于让我太想死。

      我先洗完澡,睡在他铺着白色床单的大-,我一直认为用白色床单的人都有jing神洁癖,可是这个男人却带了一个陌生人上他的床,想着想着我眯着眼睡了一会,再睁眼时,看到他一边拿毛巾擦洗完的头发一边站在床边看我,他说:“刚刚我在想,我想如果你就这么睡着,我一定不会叫你。”

      我说:“哦,现在我醒了。”勾勾腿让他过来,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就多□,反正很多人都说我的腿漂亮,那我就发挥自己这唯一的优势好了。

      鼻尖萦绕着那个男人身上淡淡的男香,这是第一次,别人戴着套子进入我,我有些难过地皱起眉头,他在我耳边问我:“不喜欢?”

      我摇头:“就这样,我很脏。”

      “你怎么会脏呢,你在我眼里是最干净的。”

      为什么,为什么?反而是陌生人对我说这种话。

      为什么我最亲的人说:“我留着他有什么用,让他去被男人搞?”

      “在我眼里你是最干净的。”

      不对的,我早就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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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7:14 | 只看该作者
     第 37 章

      回到家里,我像滩烂泥似地倒在-,把腿抬在半空中,欣赏它们,高兴洗完澡往床边一坐,口气平淡地说:“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是啊,”我一脸开心地说:“我背着你偷男人去了。”

      高兴第一次-他的心不在焉以外的表情:“你别那么贱行不行。”

      这种表情让我变成了人。

      我把自己蜷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笑容还没褪去脸就被眼泪给湮没了:“高兴……高兴……”

      我不高兴,人要高兴怎么那么难呢?

      我叫他的名字,抱着他哭了整夜。

      “高兴,你爱我吗?”

      我带着很茫然的表情问出这个问题,我从来没问过别人这个问题,一定是我脑子的哪个部分出了问题。

      “我不会说的。”

      “说什么?”

      “什么都不会说。”

      “为什么?”

      “说出来就完了。”

      “什么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就是我们之间近乎于绕口令的对话,所以到最后我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在我心里,我到底爱不爱高兴,同样是一道无解的题。第一次在乐器行见到他的那眼,那时候我心里想着我会迷上他,到现在我还是很迷他,因为我看不懂他,就像我看不懂我自己。

      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开始读书,早上六七点钟起床,去食堂买个早餐,然后带去教室上课,坐最后一排,一个人,偶尔有人坐在我身边,期末考试以前,我通宵复习,可是却被告知我平时出勤率太低,考了也是白考,到最后一样要挂。

      别人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看着天花板发呆,发呆的日子过不了多久,我很快就接到电话,学校要劝我退学,我去找校长,问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校长说:“林梦非,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有思考能力,有行为能力,你要为自己的举动负责。”

      我说:“判了死刑的人表现好的还有死缓,您就直接把我枪毙了?”

      校长说:“你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谈一谈你的问题。”

      我想,林梦非,你也个是有思考能力有行为能力的人了,想了想,我说:“我退学,你不用通知我家长。”

      屋子还没租满两个月,我又回到了高兴那儿。

      谭恬生日的时候,李鄢打电话叫我一起过去,我担心会碰上以前高中的同学,拆穿谭恬跟我的西洋镜,就没肯,后来谭恬自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请我那次都是大学里的朋友,叫我别瞎操心扫了李鄢的兴致,我才答应去了。

      那天我、李鄢,谭恬还有他的那些同学一直玩到凌晨三四点钟,谭恬破天荒的没有喝酒,把他们那些个同学一个个送回家,然后是送我。

      谭恬开车,李鄢坐在驾驶副座已经睡得很沉了,我一个人占据着后排,最后忍不住开了一点窗户。

      谭恬说:“李鄢睡着了,会着凉。”

      我把手放在那个自动按钮上,却没有动,有些央求地说:“就开一点点行吗?”

      谭恬在后视镜里扫了我一眼,刚想开口,我说:“或者你停车你把我放在这里也成。”

      我心理上越是注意到了自己不好的情况,就越发紧张,头皮发麻。

      谭恬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句:“林梦非,你到底捣什么鬼?”脚上反而踩深了油门。

      车停在高兴他们租的房子楼下,我松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刚往外探了半个身体,谭恬也从前面的驾驶室里出来了。

      我说:“谢谢你,我上楼了,也帮我谢谢李鄢。”

      谭恬说:“谢他什么?”

      我一愣:“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他。”

      我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刚提脚走了两步,谭恬就拽着我的手把我扔在车门上。我脑袋一片空白,谭恬身体压过来的时候,我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你会不知道我干什么?”谭恬一脸轻蔑地看我,手里一点没放松地扯开我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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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7:28 | 只看该作者
    第 38 章

      我反应过来,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气极:“你TMD……”

      话还没说完,谭恬就给了我一巴掌。

      “怎么,林梦非,这时候装贞洁烈妇会不会太晚了点?”谭恬说着手已经伸到我的牛仔裤里狠狠地握住了我,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你放开我,你有病。”

      我的手拼命地抵着他的肩,可我估计我这会的力气还没我高中那会大。

      “对,我有病,你没病,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谭恬三下两下就扯开了我的衬衫,手在我身上粗鲁地抚-揉捏,抵着我的部位也越来越火热。

      “关你什么事,你住手!”

      谭恬高高在上地压迫着我:“是不关我事,我现在只想-。”

      “-疯了……”

      “早疯了。”

      说着他很容易就抬起我,把我抵在车门上,在我的身体没半点空间能容纳他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冲了进来。

      这种□简直比死还难受,我痛得快晕过去的瞬间,谭恬在我身体里-地□起来,让我快晕过去的神智又在疼痛中恢复了,不仅恢复,还变得异常敏锐,我语不成调地叫嚷:“你要我死,你痛快点杀了我啊。”

      谭恬的额头上也都是汗,不知道是不是痛出来的:“你叫吧,最好把李鄢叫醒,让他看我怎么-。”

      我真想一个耳光抽过去,可我现在身上没有半点着力的地方,只能紧紧地搂着他,咬牙不发出声音。

      在这种凌迟性质的□结束后,谭恬连裤子也没帮我拉上,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了之后,开着他的车跑了。我双脚打着颤,平时十几秒的楼梯我走了半小时才到家,我把自己放在浴缸里,睡了一夜,而这一夜我竟然没有沉到水里淹死。

      一整个星期我都发着低热,呕吐恶心,死活不让高兴带我去医院。

      最后他也生气了:“行,我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过年的时候,我回了家,老爸盯着我看了半天,不快地说:“怎么瘦了那么多?”

      我笑着说:“学校的饮食不太习惯。”

      我妈趁着我在家,烧了很多我爱吃的菜,说要给我补补,我知道她是真心想把我养胖,不愿意扫她的兴,每一餐都吃的很多,然后趁他们不注意,跑到厕所里全部吐了,我的胃已经被自己弄得千疮百孔,稍微多吃一点都要疼死。

      有时候他们会问我学校里发生的事,为了搪塞,我总是会变着法子问起妈妈肚子里弟弟的事情,说着说着老爸跟老妈也就忘了先前问过我什么了。

      有一天,我刚要睡觉,老妈跑到我的房间里问我:“非非啊,妈妈有了宝宝,你会不会觉得不大高兴。”

      老妈要讨好我的时候,就会叫我“非非”,多少年的习惯了,也不知道她自己发现没有。

      我说:“没啊,这不挺高兴的事么。”

      老妈看着我,探究着我脸上的表情。

      接着我又说了句:“我只想知道,这次怀孕是不小心的,还是你们商量好的?”

      老妈的表情突然僵-。

      我想,我死以后一定会被打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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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7:46 | 只看该作者
    第 39 章

      那年高兴的生日,也是我和他两个人过。

      我像去年那样问了他相同的问题:“不高兴,今年你高兴吗?”

      这次他懂得迂回战术了,反问我:“你高兴吗?”

      我点头:“高兴。”

      他说:“为什么?”

      我靠在他肩上:“我们都已经二十了呀。”

      三四月份的时候,我开始认真地考虑,我是不是应该找一份工作了,可是像我这样,历史上有污点的人谁会用我?

      找工作一直都很不顺利,我干脆跑到夜店去应征牛郎。

      有些中年发福的经理问我:“酒会不会喝,酒量怎么样?”

      我说:“酒jing过敏。”

      经理很不可思议地说:“那你会什么?”

      我说:“陪人睡觉。”

      那经理扫了我一眼:“做不到的事情何必去说。”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就站起身准备走人,本来我到这里来也不是真的想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发泄罢了。

      走到门口,那经理说:“这样罢,你还是先留着,每个月我先出你基本工资一千,你看怎么样?”

      我说:“那我要干什么?”

      他说:“你先在这里学习学习,看看有什么你能做的?”

      学习学习,那就是什么也不需要干。

      我说:“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说:“是没这么好的事,要不是看你脸长得不错,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刚在那上了几天班,李鄢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我学校来找我玩,我说我退学了,现在找了个地方在上班,什么时候你有空就过来玩吧,他在电话里问了一堆,为什么退学啊,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爸妈什么态度啊。

      我一句,经理找我呢,先挂了,通通挡了回去。

      没过两天,李鄢就带着谭恬和一帮朋友来给我捧场,李鄢问我在这里会不会被人吃豆腐,占便宜。

      我说:“那倒不会,这里被人腰里捏一下,大腿上-一把都是有小费的,不会平白无故给人搞。”说着冷冷地看了谭恬一眼。

      谭恬一张脸都白了。

      趁着别人没注意,谭恬把我拉到一边,严肃地看着我。

      “林梦非,我真的不明白你,你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什么叫我要做到哪一步,这人现在说话越来越抽象了。

      “由得我选吗?”我冷笑。

      他走上一步,我立刻尖声说:“怎么,你还想再□我一次?”

      谭恬没有再靠近我,气势汹汹地跟我对视了一会,他平静下来说:“我要去找你爸妈,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

      我扬起眉毛:“你敢?”

      谭恬说:“到时候你等着吧。”

      我像是想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那样笑个不停。

      谭恬皱着眉:“你笑什么?”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一边的柱子上:“谭恬,我爸妈是不会见你的,就算见了你,他们也不会理睬你,就算理了你,也不会相信你。”

      谭恬说:“为什么?”

      “因为啊,他们早就知道你跟我的关系,都恨得你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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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楼主| 发表于 2011-9-1 13:38:02 | 只看该作者
     第 40 章

      见谭恬愣着不说话,我摆了摆手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可是为你好,尤其是我爸看见你,还不上来跟你拼命。”

      谭恬奇怪地看着我:“这事有那么好笑?”

      我纠正他:“不是好笑,是可笑。”

      “我不管他们是恨我也好,要打我也好,我一定要去找他们的。”

      我收了笑脸:“谭恬,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敢见我父母,我就把你□我的事告诉李鄢。”

      “随便你。”谭恬冷着脸看我。

      我怒气冲冲地看他,过了半晌,面色转和,笑眯眯地说:“那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你睡十次,你不许去找我爸妈。”

      “啪。”一声入耳清脆的巴掌落到我脸上。

      连带上次他强要我时的那记,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真怀疑谭恬现在有了不小的暴力倾向,想扇我就扇我,把我当什么了。

      “林梦非。”他心痛地看着我:“你是真想把自己毁了。”

      “对,”我说:“这里边也有你的一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打算把我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但两天以后,事情就变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天中午午休,我一个人跑到外面抽烟,老妈突然打电话过来。

      “儿子,你这周上完课回来吗,你爸老是跟我说你多久没回家了,人老了就是这样,唠叨的不行,我快被他烦死了。”

      “这周啊,我还有两个论文没写呢,估计不成了。”

      “那你带回来写行不行啊?让老妈好好看看你。”

      “那不成,在家里一点手感都没有。”

      “真是的,你们学校功课怎么那么多啊,我看人家大学生都轻松得很。”

      “我也想轻松一点啊,不如你去跟我们学校院长投诉一下……”

      正说着,我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我看到老妈正面朝着我走过来。

      “你别说,要不我真的去投诉一……”老妈笑着抬头,笑容凝固在脸上。

      “林梦非,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学校吗?”

      我脑袋里一片混乱,拔腿就跑,可我听到老妈在身后叫得惨痛,不禁回过头去。

      她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看着我。

      医院里,我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她,原来是这种心情吗,我记得几年之前我被人打得进了医院,妈妈也是这样坐在我身边看我,原来竟是这种心情。

      孩子没了。

      我一遍遍地问,是我的原因吗?是我杀了自己的弟弟吗?

      可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呀,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那么我道歉的时候,要叫谁的名字呢?

      我忏悔的时候,脑子里要想着谁的脸呢?

      爸爸一声不吭地走进来。

      我说:“爸,对不……”

      他经过我,好像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过了一会,他说:“我只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站在那里自己跟自己战斗了几十秒,终于泄了气:“我被学校开除了。”

      他说:“林梦非,你以为我会责怪你吗?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骂你?打你?”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你不想读书也好,要跟男人搞在一起也好,我不会再来管你了。”

      我到底是知道了,哀莫大于心死,说这句话的人真他妈是天才,我当时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我觉得甚至我连自尊都可以不要,让我跪在那里对他们磕头也行,我想等我妈睁开眼睛之后就冲过去,对她说:“妈,我会做个好孩子的,我会乖的。”我想对老爸说:“爸,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真的不敢了,我一定要听你们的话,你们要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们要我活我不敢死。”可是当我听到我爸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我想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什么都完了,然后我就默默地转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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